隨雲亦朝顧駿望去,“這病很兇險,你不能留在他身邊。”前面之語他雖是問,但從連城所言,以及神色中,他已猜出大概,所以,清冷的眸中湧上一絲擔心,以極其鄭重的語氣,傳音於連城。
“你不清楚狀況就不要亂說,我幼弟沒感染那什麼天花,他只是有些發熱,再就是出了幾個小疹子,我心裡有數呢!”瞪陸隨雲一眼,連城轉身坐回顧駿床邊,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陸隨雲身形未動,眉頭皺了皺,片刻後,接著傳音於連城,“冰靈果可解百毒,你可去找熠親王……”連城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眸,毫無感情的聲音揚起:“你怎知冰靈果?”她眸光犀利,緊鎖在陸隨雲身上,“熠親王那有冰靈果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眼前這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為何知道這麼多?
還有他目中的擔心又是為哪般?
難不成他認識她?
怎麼可能?
如若是她熟識的人,她不會沒有印象。
“記住,你我之間並沒什麼關係,現在,我只是要求你兌現對我的承諾,還請速去速回。”冰靈果有什麼功效她很清楚,但那奇珍異果,並不適用給小孩子,即便一丁點汁液,也沒發讓孩子承受得住,她可不能拿小傢伙的命開玩笑,收斂思緒,連城見眼前之人還未離去,臉色一冷,道:“難不成你想出爾反爾,收回你許我的兩個條件?”
“天花傳染,而且沒治。”與連城對視,陸隨雲目中擔心之色愈發濃郁,“你若不選擇給小公子用些冰靈果,就……”
截斷他的話,連城冷冷道:“就怎樣?就將他扔到沒人的地方,亦或者挖個坑將他埋起來?”
“我……我只是擔心你……”
“你憑什麼擔心我?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連城出口之語,宛若利刃一般,紮在陸隨雲的心頭,見他眼裡的擔心被一絲淡淡的痛替代,連城心裡沒來由的頓生愧疚,語聲隨之緩和道:“冰靈果效用太強,並不適合給孩子用。”
她這是對他解釋麼?
解釋他剛剛的提議?
應該是這樣沒錯。
陸隨雲目光微閃了下,對連城傳音,“你要的東西我會盡快給你找到。”連城輕點頭,沒再看他,也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
又是給顧駿用藥水沐浴,又是給他服用湯藥,三日後,小傢伙身上的痘毒近乎全發了出來,有的甚至已經開始結痂。
連城很欣慰,覺得自己沒日沒夜的照顧小傢伙,總算沒有白費。
期間,她有趁顧駿熟睡的空檔,執筆在紙上寫下如何種牛痘,並將紙遞到門外給顧寧看過上面的內容。
預防,有顧駿這麼個病患在,她要預防院裡其他人有可能感染上痘瘡。
夕陽西落,秋水居這邊,楊氏正在訓斥顧綿。
“我有不止一次說過,讓你別輕易招惹顧連城,你怎就不聽呢?”顧駿突然不見,楊氏以為是顧巖所為,心裡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沒有了顧駿,侯爵之位只能落到他們二房頭上,憂的是她擔心顧巖動手時是否乾淨利索,然,她沒想到的是顧駿被連城在後院一枯井中找到。當時她腦中躍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件事不是顧巖做的,她不信自己的兒子這麼沒腦子,會將一個,不,是兩個活生生的人丟至自家後院的枯井中。
喜是沒有了,就因為一個拙劣的手段,她心裡的喜沒有了,憂卻急劇增加。
她暗忖,不是顧巖所為,那麼就只有顧綿了,因為除過顧綿,她想不出這府裡還有哪個和連城姐弟三人過不去。
第二日,她本打算在顧綿過來請安時,問問這件事,好採取補救措施,免得連城掌握些什麼線索,找其清算。
誰知,顧綿非但沒來請安,還裝病臥床不起,就連她派於媽過去問詢,也被身邊的丫頭阻在門外。
沒得法子,她只好親自到落雪閣,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問到。
“我到你院裡,無論怎麼問你,你都說不是你做的,裝病,你給我裝病,對我撒謊,現在卻跑過來問我該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說你好?”使勁在顧綿額頭戳了戳,楊氏從榻上站起,面上表情冷凝,來來回回地在屋裡走動著。
事情過去三日,方跑過來找她這個娘拿主意,之前做什麼去了?楊氏很氣憤,比之前日從顧綿那什麼都沒問出還要生氣。
“娘,事情真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想過最終會是那麼個結果。”
顧綿眼裡淚水滴落,低聲抽泣。
“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