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家才有資格收到請帖,且不是誰人都有。至於侍郎府這種門第,要不是上報了一個純陰之女,做夢都別想弄到一張帖子。
開過年她就要及笄了,及笄後便可議親。王妃設宴,到場的名流想必很多,她才不要錯過這麼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
而楚老爺,也是有著這方面的打算,瑾兒年紀不小了,也該議一門合適的親事了。原本老太太是想讓沈氏帶孩子們赴宴的,但沈氏那個妒婦,連一點嫁妝都捨不得,又怎麼捨得給瑾兒挑個好夫婿?所以,他才提出親自帶孩子們去王府。
照現在看來,幸虧他來了。當著他的面,芊芊都敢給瑾兒甩臉子,若他不在,指不定要把瑾兒欺負成什麼樣子!
皺了皺眉,楚老爺溫聲道:“她就是那種不溫不火的性子,你別放在心上。賞梅宴的規矩你應該聽你娘說過,待會兒記得跟你姐姐講講。”
果然是親生女兒,都要去選妃了,還幫她惦記賞梅宴那點彩頭!
歐陽瑾心頭冷笑,面上去甜甜軟軟地說道:“好,我等下就告訴姐姐。待會兒進了王府,我也會好生照顧姐姐的。”
一定、一定會照顧得非常“好”的!
馬車很快抵達了王府。
王府一共有三道能過馬車的門。
大門,供攝政王一家以及正統皇室出入,如帝后、太子、嫡公主。
側門,供皇親國戚、喀什慶官員與家眷出入。
中土人,不論官職多高,都只能自角門出入。
楚家的馬車駛入角門,立時有穿著粉紅色比甲的丫鬟迎上來,將楚老爺請入男賓席,將楚芊芊與歐陽瑾請入小梅園。
小梅園中,一朵朵寒梅迎風綻放,空氣裡,浮動起沁心的梅香,混合著馬奶酒的酒香,惹人微醉。
婦人們、少女們或憑樹而立,或席地而坐,笑語宴宴、歡聲不斷。
歐陽瑾顯然與她們中的某些人是舊時了,非常自然地揚起笑臉,朝她們走了過去。
若在以往,她們一定會第一時間看見豔如桃李的歐陽瑾,可今天,她們無一例外,全都被歐陽瑾身旁的少女奪走了視線。
少女嬌小玲瓏的身姿罩在素白裙衫下,領口與袖口鑲了藍色輕紗,盈盈一握的腰間也束了藍色輕紗。除此之外,再無繁複點綴,就連發髻上也只簡簡單單地簪了一支鏤空銀釵。
如此簡單的裝扮啊,換做她們,定不敢穿來赴宴。可那少女不僅穿了,還穿得異常美麗與優雅。就好像……雨後潔淨的天空,整個世界都為之明亮了。
眾人無疑是驚豔的,至於驚豔過後,是喜歡、是羨慕、是吃味兒還是嫉妒就不得而知了。
幾名關係較好的千金走了過來,對於歐陽瑾能夠來參加宴會她們感到非常驚訝,因為印象中,楚家是沒資格的。不過今年也不知怎麼回事,來了好幾家官職不夠的,比如這位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笑了笑,問道:“歐陽小姐,這位是哪家的千金?”
歐陽瑾皮笑肉不笑地揚起頭:“我大姐。”
“你大姐不是死了嗎?”一名年紀小的千金想也沒想地問。
人群裡,有人發笑。
歐陽瑾幸災樂禍地瞟了楚芊芊一眼,莫名其妙地被人咒了,哪怕是無心的,也會又羞又惱吧!快發火,快哭,快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上不得檯面!
可令歐陽瑾失望了,楚芊芊只淡淡地點了點頭,便嘆道:“是,她大姐不在了,她家人都不在了,只剩她和一個孃親,不過那孃親改嫁到我家,也不算她歐陽家的人了。”
所以她很可憐,所以大家要讓著她,所以大家不要欺負她……
歐陽瑾的腦子裡自動閃過那幾句話,心,卻彷彿被刀子割了一下!明明是事實,可為什麼聽著這麼難受?因為被楚芊芊可憐了嗎?還是因為什麼別的?
歐陽瑾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揉著快要爆炸的心口,丟下楚芊芊,坐到了另外幾個朋友身邊。
楚芊芊也找了個位子坐下,不過在走之前,沒忘與眾千金見禮。
“哎,不是說楚家大小姐又傻又醜又體弱多病嗎?看著不像啊。”
“是呀,看著比歐陽瑾體面多了。”
“哼,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不就是長了一張好臉?瞧吧,說不定待會兒就出醜了。”
……
大家議論著議論著,見當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漸漸沒了興趣,各自散去。只有先前問過話的一大一小兩位千金牽著手走到楚芊芊身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