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小文子稱了一聲“是”,肅色道:“人贓並獲!下毒的正是七公主!”
嘉貴妃頓時失去了冷靜,“七公主小小年紀,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不管怎麼說,七公主都曾經養在她膝下一段日子,對這個漂亮可愛乖巧的孩子,嘉貴妃還是頗有好感的。
純貴妃徐徐道:“七公主……只怕十有八九是被人教唆的。”
嘉貴妃唏噓不勝地道:“攤上那麼個生母,這孩子也是可憐吶……”
嚶鳴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七公主何嘗有半分無辜?!嘉貴妃當局者迷,只一心以為是魏氏教唆,可七公主七八歲的年紀了,也該懂事些了!難道有人叫她殺人,她便去殺嗎?!連母親都未必是慈祥的,那孩子自然也未必都單純的!!
嚶鳴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道:“本宮要去九州清晏,你們自便吧。”
眾人忙起身,行禮恭送。
果不其然,弘曆暴怒如雷。
他一直以為的乖巧良善的女兒竟然屢次做出歹毒之事,身為父親的他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惱怒。惱怒七公主的行徑,更惱怒七公主的生母魏常在!
嚶鳴翻開擺設在御案上的兩本奏摺,一本是順嬪上奏的,因順嬪的翊坤宮與穎嬪的永壽宮南北相臨,所以最先聽聞穎嬪暈厥的訊息,起初還以為是中暑了,便連忙去瞧,沒想到竟瞧見七公主從角門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她覺得可疑,便將七公主扣押下來。——各宮各院的角門都是供宮人出入之地,七公主會走角門無疑是很不對勁。
順嬪的奏摺描述得十分相近,她進到永壽宮殿中,只見到穎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便心中大駭,急忙叫傳來了太醫。可惜那會子正是晌午,太醫們換班的時辰,所以來晚了些,所以太醫趕到的時候,穎嬪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即使太醫們極力挽救,穎嬪還是歿了。
而後,太醫查出穎嬪是誤服了羊踟躕,此物不知被誰混入了午膳湯飲中。這時候,順嬪聯想到了舉止怪異的七公主,便叫人搜身,結果竟在七公主的香囊裡也找到了少量殘存的羊踟躕花的粉末。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順嬪描述結束後,又說自己已經封鎖訊息,也暫時安撫了十五阿哥和八公主,又將七公主幽禁在自己宮的後殿。又道此事關係體大,還請皇上決斷。
另一封宮中太醫的奏摺也差不離,與順嬪說得並無而至,只不過著重些了自己是如何竭盡全力救治穎嬪娘娘,又是如何查明死因……反正把過失盡力淡化,一味寫自己功勞。這是宮裡管用的避重就輕的手段了。
嚶鳴合上奏摺,徐徐道:“順嬪與太醫們的奏摺所述相同,可見此事假不了了。”——七公主被人贓並獲,是如何都抵賴不掉的。
弘曆的臉色依舊是陰沉的,可他仍然有些不願相信:“蘇勒有什麼理由要毒殺穎嬪?!!”
嚶鳴略一想,便道:“七公主與穎嬪的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只不過對魏常在而言,穎嬪便是奪走她兒子的惡人!”
弘曆一巴掌拍在書案上,怒道:“是朕下旨命穎嬪撫養永琰!!!魏氏若恨穎嬪,豈非應該更恨朕?!!”
嚶鳴輕輕嘆了口氣,她沒有回答弘曆的話,而是柔聲勸道:“宮裡如今竟鬧出公主毒殺庶母之事,哪怕是為了皇家顏面,也得儘快處理了才是。順嬪做得對,幸好封鎖了訊息,否則傳揚出去,皇家顏面怕是要丟盡了。”
弘曆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深深看著嚶鳴,問:“鳴兒,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才好?!”
嚶鳴一臉的心如止水,“這件事,若說與魏氏無干,只怕誰都不信。只不過穎嬪才死,宮裡最好還是不要再出人命了。”嚶鳴刻意露出幾許悲憫之色。
弘曆冷言道:“若真是魏氏指使蘇勒毒殺庶母,那朕絕不能容魏氏活命!!”
弘曆的絕情,在嚶鳴的意料之中。之前的“太子永琰”事件,已經叫弘曆厭惡極了魏氏,如今魏氏又涉嫌毒殺嬪妃,弘曆如何能繼續容忍下去?!何況魏氏毒殺穎嬪的原因,竟是因為他把永琰交給穎嬪撫養!!魏氏為了奪回兒子,今日可以殺穎嬪,明日是否便可以弒君了?!
所以弘曆才生了永絕後患的心思。
嚶鳴道:“若真要殺魏氏,也等穎嬪的喪禮過後吧。”——她自然不會阻止弘曆殺魏氏。方才那句“不要再鬧出人命”,不過是她試探弘曆的話罷了。
紫禁城、景仁宮。
已經禁足小半年的魏氏怔怔倒坐在方磚墁地上,“蘇勒殺了穎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