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經了她的手。
事關自己腹中孩子安危。嚶鳴也只能懷疑所有人了。所以皇帝下旨,將菊韻拿去拷問的時候,嚶鳴沒有出聲。她也覺得奇怪,那苦杏仁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菊韻說是從內務府領取的,可內務府哪裡有膽量給她苦杏仁油?
吩咐底下嚴刑拷問,皇帝便叫底下重新給她打了熱水。重新仔仔細細沐浴了一遍,直到洗淨了身上的苦杏仁味。這才罷休。
折騰了這麼一通,嚶鳴也乏累極了,倒頭昏昏睡去。
翌日醒來的時候,皇帝已經不在昭慶殿了。
潤香、梅骨、蘭秀幾個忙過來服侍她更衣洗漱,尤其是梅骨蘭秀瞧著都心有惴惴的樣子。潤香卻是一副,那菊韻果然不是好玩意兒的神色。
嚶鳴張口第一句便問:“菊韻如何了?”
潤香鄙夷地道:“一拷問便招了個乾乾淨淨,那苦杏仁油,是六阿哥身邊的小杞子給她的!只不過,菊韻抵死不承認謀害娘娘,她說自己根本不曉得那是苦杏仁油,還說什麼,只是想著拿那東西討好娘娘!”
嚶鳴眉心一皺,這話……倒像是真的。那菊韻細皮嫩肉,也不是個能熬刑的……
潤香卻是一副渾然不信的樣子,“娘娘,她還招供了,跟小杞子是對食呢!”說著,潤香啐了一口,道:“跟太監對食,呸!真不要臉!”
嚶鳴忙問:“小杞子是誰?”——她倒是沒聽說有這一號太監。
梅骨忙低聲回稟:“娘娘,小杞子是……是六阿哥身邊小太監。”
嚶鳴愕然在了當場,六阿哥永瑢身邊的太監?!!
潤香又道:“而且那小杞子昨晚就不見了蹤影,已經查出來是昨天傍晚,拿著六阿哥的腰牌出了行宮,這會子都不知所蹤呢!“
“他跑了?”嚶鳴皺起了眉頭。六阿哥的太監,把有毒的苦杏仁油給了對食的菊韻,來加害她腹中孩子……若說不是六阿哥指使,只怕皇帝都不信了。
潤香低聲道:“這會子,皇上叫人把六阿哥押去奏事殿了呢!娘娘……這事兒,只怕跟六阿哥脫不了關係。”
“是啊……”連潤香都這麼認為,更不用說旁人了。
只是,事情這麼快就查到六阿哥頭上,小杞子又逃得無影無蹤,六阿哥自然是百口莫辯。
“小杞子抓到了嗎?”嚶鳴問。
潤香搖頭,“皇上一早就下令滿城戒嚴抓捕了,杭州城也已經封了,那小杞子是插翅難逃!”
嚶鳴點了點頭,小杞子是昨天傍晚跑出宮的,那時候杭州城的城門也該關了。小杞子肯定還在杭州城裡,如此一來,抓到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對了,這個小杞子在六阿哥身邊多久了?”若是伺候了沒幾年的……
梅骨道:“回娘娘的話,約莫也有六七年了。”
“六七年,也不短了。”嚶鳴半是自言自語。
梅骨又道:“奴才聽說,小杞子原本是上駟院的小太監,犯了錯,差點被打殺了,是六阿哥偶然經過,救了他一命。所以,據說小杞子對六阿哥十分忠心。”
“十分忠心?”嚶鳴揚了揚眉毛,“若真忠心,就不會拿著六阿哥的腰牌跑出宮。”——若真忠心,他應該留下了頂罪才是。他這一跑,六阿哥便要獨自承受皇帝的怒火了。這個小太監,只怕有問題啊……
“準備肩輿,本宮要去奏事殿。”嚶鳴沉聲吩咐道。不論如何,她都得親口問一問六阿哥才是。
奏事殿外月臺上,太監宮女個個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嚶鳴正要上去問問裡頭如何,便聽見“碰”的一聲爆裂,約莫是茶盞之類的東西摔了。
皇帝的暴怒之聲旋即響起:“孽畜!!是朕下令賜死許氏的,你是不是還想弒君殺父?!!!”
第522章、苦杏仁甜杏仁(下)
皇帝的暴怒之聲旋即響起:“孽畜!!是朕下令賜死許氏的,你是不是還想弒君殺父?!!!”——弒君殺父,這四個字可謂嚴厲到了極點!嚶鳴聽得心裡都忍不住一驚,更遑論六阿哥這個當事人了。
嚶鳴忙快步上前,輕輕推開了殿門,便瞧見殿中的方磚墁地之上,已經碎了一隻琺琅龍紋茶盞。
六阿哥煞白著小臉跪在地上,已經涕泗橫流,身子也哆哆嗦嗦,忙嗵嗵磕頭道:“汗阿瑪,兒子是一時糊塗啊!兒子一心以為生母之死,與舒貴妃娘娘有關,才會起了惡念!”
嚶鳴眉心一蹙,真是六阿哥所為?
皇帝冷哼一聲,“你以為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