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只不過……本宮得先問問,吉祥,你可算是玉嬪的心腹之人?”
吉祥道:“奴才粗苯。哪裡有資格當玉嬪娘娘心腹,只是略得玉嬪幾分信任罷了。”
這話當然是謙詞,既得信任,便等同心腹。
嚶鳴含笑頷首,“既如此,本宮便可以放心地說了。”微微一頓,嚶鳴做出深思狀。然後嘆著氣。露出悲憫之色,“你家主子也不容易,生了兩位公主一位阿哥。才總算封了嬪位。可沒想到,皇上一時疏忽,竟忘了給玉嬪改個封號,這一稱呼。倒是跟豫嬪博爾濟吉特氏容易混淆了。這著實有些不體面。”
吉祥忙道:“舒娘娘嚴重了,我家娘娘常說。自己能封嬪,已經是皇上莫大的垂憐了,她只盼著十五阿哥和兩位公主都健健康康長大,便心滿意足了。”
嚶鳴笑容愈發可親。“怪不得皇上都稱讚玉嬪好性子,如今看來,果真如此。本宮平日裡倒是能跟皇上說上幾句話。你主子封號的事兒,本宮倒是可以試著跟皇上說說。”
吉祥一怔。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嚶鳴如此好心。
嚶鳴深深看著吉祥,“你回去,只管原話告訴玉嬪,問她是否可想換個體面些封號。若她有意,就私底下來跟本宮說一聲兒。”嚶鳴笑了笑,“這這事兒可千萬避著皇后娘娘,否則皇后娘娘知道了,若是誤會了,可就不好了。”
這種大事兒吉祥自然不敢自作主張,何況她心裡清楚,主子是盼著能換個好點的封號的,起碼別跟博爾濟吉特氏同音。吉祥忙跪下磕了個頭,“多謝舒娘娘垂憐,奴才回去一定轉達舒娘娘一番好意。”
嚶鳴頷首,叫潤香上前扶起吉祥,又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潤玉,你取挑兩匹顏色鮮豔的織錦緞,給玉嬪添添喜氣吧。”
吉祥一愣,“這……”——這有些不敢貿然收下。
嚶鳴笑著擺手:“無妨的,方才本宮也給了皇后娘娘回禮,還是兩匹緙絲緞呢。只可惜緙絲緞只剩下那兩匹了,所以只能還禮玉嬪以織錦緞了。”
吉祥忙再度行禮,“多謝舒娘娘厚賜。”
兩匹織錦緞,可不就是厚賜嗎?她這次回宮,好東西沒怎麼收著,光往外加倍回禮了!真真是虧大發了!
按照嚶鳴的吩咐,潤玉去選了杏紅色串枝蓮織錦緞與柳黃色葡萄如意多子紋織錦緞,顏色都十分搶眼明亮,花紋也都是意頭極好的。上頭上用的鵝黃籤子還未撕下,很是能拿得出手。
吉祥抱著織錦緞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她一走,怡妃皺著眉頭道:“那麼好的織錦緞給了魏氏,已經是極大的可惜了。娘娘怎的方才還說要幫魏氏求皇上改個體面的封號?”
嚶鳴笑而不答。
怡妃那些話,原也是慶嬪想說的,慶嬪瞅著嚶鳴這幅樣子,瞬間心下敞亮,她笑著道:“皇貴妃娘娘,這是要使離間計?”——離間的,自然是皇后與玉嬪本就不牢靠的關係。
嚶鳴笑著點頭,論頭腦,慶嬪算得上頂尖了,只可惜早些年總有些不合時宜的傲骨,才熬到今日還只是個嬪。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是很好嗎?”——當初玉嬪為皇后出謀劃策,離間怡妃與慶嬪,如今同樣的招數,也招呼到玉嬪頭上,就是不曉得,玉嬪能否禁得住她的誘、惑?
嚶鳴揉了揉太陽穴,才剛回來第一個下午,便是人來人往這般熱鬧,以後還指不定何等費心費力呢!
怡妃見嚶鳴露出疲色,便率先起身道:“皇貴妃才剛從圓明園回來,怕是累了,臣妾等便先退下了。”
嚶鳴笑著頷首,叫怡妃帶上了小文子提上來的裝了切糕的食盒,又叫小文子、薛嬤嬤等人親自出去送怡妃、慶嬪一干人等出去。
眾人走後,嚶鳴進了西暖閣,瞧了瞧自己兒子和乾兒子,都睡得酣甜呢,塞了塞被角,便去一旁的貴妃榻上歪著歇,潤香見狀,忙上來替她揉著額頭,細語問:“日頭已經西斜了,娘娘今晚想吃什麼?奴才這就去後頭吩咐。”
嚶鳴“唔”了一聲,便道:“清淡些就是了。”又問:“切糕還有剩嗎?”
潤香道:“還有小半。”
嚶鳴點頭,瞄了一眼已經睜開了咕嚕嚕大眼睛的煙兒,那眼神分明透著渴望。
莞爾一笑,嚶鳴理了理鬢角,便道:“切成小塊,都端上來吧。”
潤香笑著說:“娘娘從前不是不愛吃太甜的東西嗎?怎麼如今改了胃口了?”
哪裡是她不愛吃甜,只是怕長胖罷了,唉……悲催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