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皇帝勾走,愨嬪怎麼會甘心離去呢?!
“誤會?!!”怡嬪聽得這二字,恨得咬牙切齒,她雙眸中閃著凜凜恨意,“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把愨嬪比作“慶父”,也足見怡嬪恨之慾死了!愨嬪拿怡嬪的心肝頭五公主做筏子,事後竟叩了她一個拿親生女兒爭寵的惡名,讓皇帝厭恨了她。怡嬪自然狠愨嬪入骨!
“她連自己哥哥的死,都可以拿來作為爭寵的由頭……”嚶鳴眼底滿是若寒潭一般的幽冷,“這份狠,只怕已經不下皇后了!!”
怡嬪點了點頭,含淚哀聲道:“嬪妾被皇上禁足,怕是幫不了什麼了。以後娘娘可要自己小心防備呀!”
嚶鳴朝著怡嬪笑了,“放心吧,這爭寵爭的,可不是一時的長短。今晚本宮能把皇上的人讓出去,也一樣能夠把皇上的心給拉回來!”
回到長春仙館,已經過了子時了,深夜的圓明園,寂寂無聲,只能聞見窸窸窣窣的蟬吟蟲唱。夜裡的風,溼潤潤灌入景明殿中,嚶鳴坐在正殿須彌臺的南海花梨木寶座上,指尖摸索著扶手上雕琢的精美的芍藥穿花雕紋。
半夏端了一盞溫熱的甜杏仁酪來,“娘娘喝了就趕緊睡下吧。明兒還要去給皇后請安呢。”
嚶鳴接過那酪子,便道:“今晚就不睡了,本宮就在這裡坐到天明好了。”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您何苦為難自己呢?”半夏滿是心疼地道。
嚶鳴淡淡笑了,“本宮可不是為難自己,是要皇上心裡難受。”——她方才是請皇帝送愨嬪了,卻沒請皇帝留宿瓊鸞殿。所以,她等皇帝一晚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半夏一愣,半晌沒再說話。
當殿外的暮色從漆黑如墨,到東方發白,將這黑夜驅散的是時候,長春仙館的宮女才一盞盞熄滅景明殿中的琉璃宮燈。
天濛濛的時辰,皇帝方才離開了愨嬪的瓊鸞殿,乘坐著帝王鑾輿,前去上早朝。剛走出不遠,王欽便低聲稟報道:“皇上,長春仙館的燈,昨夜徹夜亮著。”
皇帝神情一怔,“舒妃她……”
王欽低下頭,沒有繼續說什麼。
皇帝長長嘆息,“她這是怪朕撇下她嗎?”
王欽忙道:“哪兒能呢,本來就是舒妃娘娘請皇上來瓊鸞殿的。”
皇帝苦笑了笑,“她管來口是心非慣了了的,可朕卻當了真話來聽……”——早知如此,朕便不在瓊鸞殿留宿了。反倒是愨嬪哭哭啼啼、嗚嗚咽咽,哭道三更方才睡下,哄著這麼一個小女人,心裡都累得慌。他心中本就只能放下那一個人,何必為了外人,傷了心中伊人呢?倒是得不償失了。
第275章、帝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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鏤月開雲殿。
愨嬪是頂著哭得紅腫的雙眼來的,而嚶鳴也好不到哪兒去,熬夜一夜,眼地理滿是紅血絲,整個人也是困得懨懨的失色。
昨夜的熱鬧,想必已經已經都傳到六宮耳朵裡了。皇帝原是在長春仙館留宿,可是半夜五公主哭嚎不止,便被請去了紫碧山房,在所有人都因為皇帝會留在怡嬪處,可沒想到愨嬪一去,就把皇帝勾搭去了瓊鸞殿。
在旁人眼中,這是三個嬪妃在爭寵呢!可實際如何,只有當事人心裡最清楚。
皇后看著一身月白色素緞旗服愨嬪,哀憫地念了一句佛號,“你兄長正當盛年,哪裡想到就這麼去了。愨嬪,你也要想開些才是。”
愨嬪的容顏哀憐楚楚,她擦了眼角的淚滴,起身屈膝道:“多謝皇后娘娘關懷,一切都是天命,非人力所能挽回。嬪妾只盼著二哥與三弟能替嬪妾好生孝順阿瑪。”——愨嬪是蒙古人,原本該稱呼其父為“額祺葛”的,只是如今進了宮,倒也按照滿人的稱呼來了。
皇后徐徐點頭,目光輕輕在殿內一掃,最後定格在了嚶鳴身上,便好言安慰道:“昨夜怡嬪那裡折騰了一通,想必舒妃也沒能睡好吧?”
嚶鳴揉著太陽穴道:“臣妾後半夜的確輾轉難以入睡,不過回去歇歇也就是了。”
這時候,嫻妃突然“嗤”地笑了,頭上的累絲雙鸞步搖微微搖曳,“舒妃這哪裡是難以安睡,分明是徹夜未眠吧?”說著。嫻妃斜著眼角睨了愨嬪一眼,“愨嬪整日叫舒妃一口一個姐姐的親暱,怎的爭起寵來,倒是丁點不客氣呢?昨夜皇上原是在舒妃處歇息的,後半夜倒是去了愨嬪那兒!怪不得舒妃滿眼血絲,換了是本宮,也必然氣得睡不著了!”
愨嬪聞言。嗖的眼裡又是水潤濛濛。她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