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賢德溫厚之態,“舒妃自打入宮,便一直深得皇上喜愛,去年便生了四公主,日後也得盡心侍奉皇上,早日為皇上誕育皇嗣才是。”
嚶鳴忙道:“臣妾福薄,延綿皇嗣之事,恐怕得仰仗新進宮的妹妹們了。”說著,目光便掃過花容月貌的愨嬪,與秀貴人、憐貴人三人。其實憐貴人崔氏已滿雙十,比嚶鳴還要大一歲呢。只不過嚶鳴位份擺在那裡,總不能管個貴人叫姐姐吧?那才是亂了尊卑呢。
皇后笑容愈發溫厚得體,她打量著愨嬪嬌俏的容顏,便道:“瓊鸞殿也是個清涼宜人的好地方,從前可是皇上最寵愛的慧賢貴妃高氏的住處。愨嬪如今住了進去,說不準,過幾年也能封為貴妃呢。”
愨嬪臉上卻不見什麼歡喜之色。高氏雖名為漢軍旗。可誰都知道她是包衣奴才出身,愨嬪自是引以自傲的便是自己血統家世,如今被拿來與一個包衣嬪妃相比。愨嬪自然心裡不痛快。
愨嬪起身,不鹹不淡地道:“嬪妾與慧賢貴妃,豈可相提並論?”——這話乍然聽著是自己比不得慧賢貴妃,可實際上是說高氏一介包衣出身的嬪妃。怎配與她這個公主之女、聖祖皇帝外孫女相提並論?!
嫻妃淡淡一哼,滿是傲氣地道:“愨嬪自謙了。雖然你現在只是個小小四品嬪位,若日後誕育了皇嗣,封妃、晉貴妃也未可知呢!”
皇后笑著點頭:“嫻妃說得是。只不過愨嬪承寵也有一段日子了,怎的還沒有喜訊?”
愨嬪揉著自己的手裡的絹子。眉心微蹙道:“大約是嬪妾福薄吧。”愨嬪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裡忍不住想,看樣子真得請太醫給開個滋陰的藥吃著了。
皇后的目光又落在了最末席座椅上的憐貴人崔氏。眼底浮現深深的厭惡之色,可臉上卻萬分柔和。她關切地道:“憐貴人小產後,身子還虛弱,該好好靜養一段日子才是。”
憐貴人崔氏忙起身,見了個萬福道:“多謝皇后娘娘關懷,婢妾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太醫也說,如今天暖和,多出來走動總動也好。”
嚶鳴打量了一眼憐貴人的臉色,雖然還是蒼白許多的樣子,然而青氣已經褪盡,瞧著有有些精神了。暗自一算,憐貴人小產後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了,這段日子,皇帝派了最好的太醫,也給她用了最好的藥,而主位愉嬪也盡心照顧,所以好得倒是挺快的。
一群女人,在鏤月開雲殿各自歡歡笑笑地絮叨了些閒話,才各自離去了。
走出皇后的殿門外,憐貴人崔氏急忙追上嚶鳴的腳步,“舒妃娘娘——”
嚶鳴停步在肩輿旁邊,看著憐貴人那有些急躁的模樣,心道莫非出了什麼事嗎?嚶鳴正要開口詢問,愨嬪卻擠了過來,一臉笑靨如花:“舒妃姐姐若沒有旁的事,不如去嬪妾的瓊鸞殿坐坐?”
愨嬪如此盛情相邀,嚶鳴也著實沒什麼藉口推辭,便看了憐貴人一眼。憐貴人面上雖然有些不快,但也著實不敢與愨嬪爭鋒,便略一躬身便退開了。
瓊鸞殿中,一如早年華麗富貴,愨嬪叫底下泡了濃濃的普洱奉嚶鳴。
嚶鳴素來喜愛清淡的綠茶,即使再好的普洱茶,她喝著也總不對味道。琺琅盞中的普洱茶湯是紅濃明亮,湯麵兒上依稀有一層油膜,可見是年份久遠的上等普洱茶了。嚶鳴不喜普洱茶過於濃郁……甚至有點古怪的味道,便只小小抿了一口便擱下了。
濃醇的味道在口齒見瀰漫,吞嚥下去之後,隱隱口中回甘,然而那甘中卻有一絲絲……的澀味,還有一絲絲的……芳香氣息——不是茶香,而似乎是某種花草的芳香,這兩種味道都十分味淡,而普洱茶過於濃郁,若非嚶鳴六識過人,只怕也品不出來。
嚶鳴暗自覺得古怪,這普洱茶天然發酵既可,素來無需加什麼香料,怎麼會有淡淡的芳香味呢??
愨嬪瞧著倒是十分喜歡這茶的樣子,吹著熱氣,連喝了好幾口,然後笑吟吟道:“嬪妾在科爾沁的時候,就喝慣了普洱茶,倒不習慣綠茶的清香。”
嚶鳴暗想,科爾沁低處遙遠,而綠茶不宜儲存和運送,相對比之下壓成磚或者餅狀的普洱茶便是首選了。數百年下來,蒙古草原上的人也都習慣了普洱茶的氣味了。
可嚶鳴滿心都在思慮著那幽淡的芳香氣息,忍不住想要刨根問底,便端起來又飲了一口。
愨嬪看在眼裡,笑呵呵道:“舒妃姐姐也喜歡普洱嗎?”
嚶鳴笑著道:“平常倒是不怎麼喝,不過妹妹這裡的普洱倒是味道格外出眾些,喝著倒是蠻不錯的。”
愨嬪笑容燦爛地道:“這可是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