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鳴回想著許茹芸說的的那些話,終究覺得心下不安,若是有個萬一……萬一有丁點風聲傳到太后耳中,那可就壞事了,所以——為保萬全……
嚶鳴抬頭看著皇帝,“許常在,說了很多胡話,還說……還說,太后不是皇上生母。”——嚶鳴咬了咬牙,還是把這些話告訴了皇帝。許茹芸的陰謀,還是用陽謀來化解吧。
皇帝瞳仁一縮,旋即淡淡道:“的確渾話!鳴兒不必放在心上,也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太后知道了,怕是要生氣的。”
皇帝的反應……是否太平靜了些?難道真的是慧妃臨死前對皇帝說了什麼?嚶鳴心亂如麻,表面上卻乖順地點了點頭,“這種話的確太荒謬不堪了,臣妾怎麼會胡亂對人說呢?”
“是啊,荒謬不堪。”皇帝卻是露出幾分釋然的樣子。
嚶鳴垂下眼瞼,皇帝如今覺得荒謬不打緊,反正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他心底裡種下了,總有一日會生根發芽的。
第二日,嚶鳴便聽說了許茹芸的死訊,皇帝對外宣佈說許氏病逝,已吩咐人草草辦了她的喪禮。許氏只是個小小常在,她的喪禮自然不可能太隆重。
可這個時候,突然死了,可見是皇帝動了手。不但她死了,服侍許茹芸的陪嫁宮女竹兒也一併被賜死了。
許茹芸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偏生還自高自大地以為自己可以用這個秘密為自己換來利益。結果,她什麼都沒有換得,卻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第176章、嚶鳴早產
許茹芸的死,彷彿只是大海上一朵浪花,很快便淡了下去,沒有人再提及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入了三月裡,天兒總算暖和了,圓明園行宮中再度生機盎然,桃花塢一帶的百餘株碧桃開得嫣紅團簇,遠遠望去,如粉霞一般花海,甚是壯觀。
然而,愈是天氣漸暖,二阿哥永璉病情卻不知為何一下子加重了,聽說人已經下不了床了。皇后日夜守在阿哥所,看顧這自己兒子,據說已經哭了好幾回了。
皇帝心情也日漸糟糕,給二阿哥開藥的太醫都被皇帝申斥罰俸,御前的人也個個謹小慎微,大氣不敢出。
皇帝已經連續三日沒有去嬪妃宮中留宿了,可見他極為在乎這個嫡出的兒子。他再厭惡皇后,可二阿哥終究是他的親生兒子,何況他才剛剛秘密立儲,永璉便病倒了,皇帝自己都忍不住想,難道真的是永璉福薄,經不起大福氣?
這一日,皇帝處理完政務,便又去阿哥所看望,嚶鳴這一回也同行而去。她隱隱覺得,二阿哥的病情不簡單。小小的風寒,怎的如此嚴重?何況二阿哥身子素來健康。
圓明園行宮的阿哥所與宮中是差不多的樣式,這一片一座座都緊挨著的宮苑,是專門給阿哥們居住的宮苑,如今住在此處的,有大阿哥永璜、二阿哥永璉、三阿哥永璋,以及皇帝的幼弟果親王弘曕。
二阿哥所居住的二所殿倒是頗為熱鬧,數月不見,二阿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帶青氣地躺在床榻上,這會子倒是清醒著。可那雙眼睛卻沒有焦距一般,身子羸弱極了。
皇后正坐在床頭,手裡端著藥丸,眼圈發紅,瞧著是哭過異常的樣子。
除了皇后之外,房內還有永璜、永璋兩個兄弟,以及弘曕這個叔叔。還有一位鬍子半白的老太醫。以及房中伺候的宮女太監,阿哥們的跟班隨從等,足足擠了大半間屋子。
皇帝的到來。讓這滿屋子的人都緊了弦兒,急忙都站整齊了,給皇帝請安。
床榻上的二阿哥永璉也掙扎著要爬起來,然而他真的病得虛弱急了。愣是怎麼也撐不起身子來。皇帝急忙上前兩步,將他按回了床榻上。滿臉都是慈父的和藹:“還病著,就不要拘禮了。”
二阿哥抽了抽鼻子,淚眼溼溼看著皇帝:“是兒子自己身子不中用,讓汗阿瑪和皇額娘擔心了。咳咳!”
這樣的場合,嚶鳴不想多摻和,扶著粗粗的腰肢朝著皇后見了個萬福。便退到一旁了。
皇后眼底閃過陰鬱之色,卻強撐著笑臉道:“舒妃都懷著身孕都來了。真是有心了。”
皇后這話,叫嚶鳴愣是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便低下頭,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如此一來,場面有些尷尬。倒是皇帝,臉上帶著幾分不快之色,可當著這麼多晚輩的面兒,他總不好訓責皇后吧?
還好,大阿哥永璜這時候笑著站了出來,“兒子叫底下太監熬了些桑菊茶,這東西最能潤肺止咳。原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