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要和緩幾分。
永璉到底是半大的孩子,一杯酒一口喝下去,嗆得連連咳嗽了兩聲,小臉都咳紅了。
皇帝滿是和藹地叮囑道:“如今天寒,記得回去喝晚薑湯,彆著了風寒。”
永璉忙不迭地點頭,跟只可愛的小京巴似的。
太后與嫻妃的臉色卻各自愈發難看了,然而皇帝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淡淡問道:“皇后的身子可好利索了?”
皇后一愣,旋即明白了皇帝話裡的意思,急忙點頭道:“多謝皇上關懷。臣妾已經病癒了。”
皇帝點頭:“既然如此,皇后要打理好六宮事務。嫻妃這些日子也算盡心盡力,就還叫她繼續輔助皇后,協理六宮吧。”——當初皇帝是以皇后生病為由,將宮權給了嫻妃,並讓純嬪、嘉嬪協理。然而純嬪與嘉嬪出身包衣,如何敢於嫻妃抗衡?說是協理。不過是隻擔了個虛名罷了!所以。皇帝如今也以皇后“病癒”為由,重新恢復皇后權利,只不過讓嫻妃保留了協理之權。
太后很不高興。嫻妃臉色難堪,然而誰都沒有反駁皇帝的藉口。中宮掌權,本就是理所應當。莫說皇帝還給嫻妃留了協理之權,就算一點不留。也還是無可奈何!
皇后笑靨燦爛,看著嫻妃道:“以後還得要勞煩嫻妃能者多勞。繼續幫著本宮打理六宮事務才是。”
嫻妃強撐著才見了一禮,她生硬地道:“是,臣妾自會竭盡全力。”
還是太后城府過人,立刻便又露出慈祥的微笑。一臉褶子笑成了花兒,“一轉眼又三年了,今年又該選秀了。”
皇帝掃了一眼殿內鶯鶯燕燕的嬪妃。又看了一眼嚶鳴,便微笑著道:“如今宮中年輕的嬪妃不少。今年倒是不必選太多。”
太后徐徐點頭,“就依皇帝的意思。只是有一點,永璜今年也都十四歲了,可得給他選個出身名門、容貌品性都上乘的福晉才是。”
出身名門?容貌品性都上乘?太后這要求還挺高的嘛!嚶鳴默默吐槽,忍不住瞥了一眼做在皇子席上的大阿哥永璜。自打禁足出來,大阿哥倒是愈發沉默了,自始至終都不發一眼,只是嚶鳴瞅著,那孩子眼裡似乎更冷了幾分。
皇帝露出了笑容:“倒時候還得請皇額孃親自掌眼把關才是。”
皇后強撐著儀態,淡淡微笑道:“臣妾身為嫡母,自會仔細幫著皇額娘甄選的。”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皇后能如此說,哀家就放心了。永璜的額娘,如今已追封為哲憫貴妃,貴妃之子,娶的嫡福晉自然不能差了,否則哀家第一個不答允!”
太后這些話,明著是愛護長孫,實際上句句都在刺皇后呢。何況若大阿哥娶了門第家世一流的嫡福晉,日後建府,必然會成為二阿哥永璉的勁敵,聖祖朝大阿哥與太子的數十年之爭只怕又要重演了。
皇后端了神色,又溫聲道:“說到大阿哥的婚事,臣妾倒是想到了大公主。嫻妃妹妹所生的大公主也十四歲了,年紀還比大阿哥大些月份呢。”
嫻妃一聽,面露惱恨之色,她急忙道:“多謝皇后關心,只是本朝公主出嫁都晚些,您又何必著急呢。”
皇后呵呵一笑,“的確不急著出嫁,只不過也該私底下甄選著額駙人選了,選定了額駙,賜了婚,也可等幾年再下嫁不遲呀。”皇后笑容更多了幾分,她看著皇帝道:“臣妾記得,自打先帝爺的養女和碩和惠公主嫁去喀爾喀部落,已經有十多年再沒嫁過公主去撫蒙了。如今以科爾沁為首的諸部落,想必已有不少青年才俊盼著公主下嫁這等無上殊榮呢!”
皇后語氣無比溫柔,含著濃濃喜意。然而嫻妃的臉色已然鐵青至極,似乎已然恨不得將皇后撕碎了一般。
是啊,誰捨不得自己親生女兒遠嫁蒙古呢!何況,皇后口中的先帝養女和碩和惠公主,雍正七年遠嫁喀爾喀,雍正十年便薨了,死的時候年僅十八歲!!皇后那她舉例子,嫻妃如何能忍受得住呢?
太后拿大阿哥的婚事給皇后添堵,皇后把要拿大公主撫蒙給慧妃添堵!!還真是針尖對麥芒啊!
嫻妃想到和碩和惠公主的香消玉殞,心下便惶恐不已,當即便跪了下來,“皇上!臣妾、臣妾實在捨不得博西勒啊!”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博西勒的婚事,日後再提。”
嫻妃低頭咬了咬嘴唇,只得無奈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她心裡固然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大公主遠嫁,然而大清的公主是個有八個撫蒙,早已成為慣例!莫說是她,哪怕是太后都置喙不得!因為這不是單純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