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同樣剛剛從一頂青鸞暖轎裡走下來的慧妃高氏。慧妃也穿著一身狐皮斗篷,然而皮毛上帶著淡淡的灰色,原本也不是很灰,可是有嚶鳴這一身雪白無暇的狐裘一比,立刻便落了下乘,而且慧妃那一身瞧著已經有些年份了,狐毛已經不是很濃密了。
嬪妃的份例裡,只有裡貂皮和烏拉貂皮,若想要更好的,都得靠皇帝的賞賜。
慧妃瞅見嚶鳴,頓時滿臉毒恨之色:“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嗎?!”
嚶鳴眯著眼睛,衝她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
“你——”慧妃登時臉色鐵青,她心頭怒血一衝,幾個大步便衝到嚶鳴跟前。
半夏見狀,一個箭步便擋了上去。
嚶鳴冷冷一笑,“怎麼?你還想動手?還真怕謀害皇嗣的罪名做的得不夠實啊!”嚶鳴撫摸著自己腰腹間。“是了,皇上之前才定下,謀害皇嗣要株連三族!可惜那小孟子三族加起來也不過十幾號人,不過高家想必就不止了吧?少說也有百十來號人吧?”
慧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休想!本宮死也不會招認的!!”說吧,她一甩袖子,便朝鏤月開雲殿中而去。
鏤月開雲殿正殿。
皇后見到嚶鳴到來。也不禁吃了一驚。“舒嬪?你怎麼來了?”
嚶鳴撣了撣狐裘大氅身上的雪粒,淡淡見了不慎恭敬的萬福,“此事事關嬪妾。嬪妾當然要來。”
“哼!”一旁的慧妃發出一聲冷哼。
皇后立刻露出了笑容:“也好,本宮就當著舒嬪的面,給你一個公道。”
公道?這兩個字從皇后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莫名地叫人覺得好笑啊!嚶鳴拿鞋面踢了踢腳下的方磚墁地。感受到自地板下傳來的熱騰騰的溫度,嚶鳴便脫下了身上的狐裘大氅。“今兒皇后娘娘宮裡看樣子總算燒上地龍了。”
嚶鳴這般毫不掩飾的諷刺語氣,叫皇后臉上一陣難堪。可皇后到底是皇后,忍耐力不凡,愣是笑著道:“之前是底下奴才不上心。日前就已經杖斃了。所以舒嬪日後不必擔心有人會慢待本宮了。”
嚶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帝之前還說要叫嫻妃協理六宮,怎的到現在都沒有動靜?看樣子回頭得催一下了。
皇后含著端莊的微笑。道:“賜坐、上茶!”
慧妃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原本屬於嫻妃的右邊第一的椅子上,嚶鳴見狀。不禁笑了,她正想著用什麼法子不動聲色和慧妃緊挨著坐呢,沒想到慧妃自己湊上來了。
按照原本的座次,嫻妃當坐在右邊第一位、慧妃是左手第一,而本朝一直都是以右為尊的。嚶鳴一直都是挨著嫻妃坐,如今便是挨著慧妃了。
兩隻精美的牡丹紋琺琅茶盞輕輕擱在了嚶鳴與慧妃之間的四方小几上,茶水的香氣淡淡瀰漫開來,是武夷山大紅袍的幽香。皇后倒是一如既往不肯落了半分面子,待客的茶從來都是用最好的。
如今是冬日,喝大紅袍倒也正合適。嚶鳴側身,以一個精妙的蘭花指雙手捧起茶盞,同時,一瞥四周,見皇后目不斜視,慧妃也昂著脖子一臉不屈,便小指一彈,一滴小小的液體便從藥園世界裡飛出來落在了慧妃那茶盞上,正落在茶盞蓋子的縫隙中,然後嗖的一滑便順著縫隙滑入了茶盞中。
這一個不經意的小小動作,誰又會看到呢?就算看到了,也不會上心。何況那水滴那麼小,肉眼根本不易察覺。
嚶鳴用眼角的餘光睨著慧妃的一舉一動。
然後慧妃沒動,皇后先動了,皇后突然怒斥一聲:“慧妃!楊益已經將你多年所犯罪狀一五一十全都招供了,其中便包括指使紀氏穿著燻了麝香的衣裳,意圖加害舒嬪腹中皇嗣之事!簡直是罪無可恕!還不快給本宮跪下!!”
慧妃聽了,冷冷一笑,她不但沒有跪下,連起都不起,反倒悠悠然拿起手邊的茶盞,慢條斯理拿起蓋子,輕輕颳了兩下浮沫,“屈打成招得來的供詞,算什麼證據?!”
嚶鳴目不轉睛地盯著慧妃,你丫的倒是給老孃喝啊!!
可是天不遂人願,慧妃卻碰的一聲將茶盞撩在了小几上,生生濺出了不少茶湯出來。
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呀。嚶鳴無奈地嘆了口氣。
碰!皇后一巴掌拍在寶座的雕龍扶手上,“放肆!!高氏,本宮面前,豈容你放肆?!”
慧妃嫵媚一笑,病容殘損的臉上露出了嘲諷之色,“皇后莫不是惱羞成怒了?哼,不管多少指證,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死也不會承認!”慧妃仰著脖頸,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