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和搖頭,“我知道爹孃嫌棄我們家有六個姑娘,為了不惹爹孃生氣,爹說的重回老宅的事就算了,每年該給爹孃的孝敬我們三房不會少了。大哥有出息家裡的兄弟也跟著沾光,我就不給大哥增加負擔了。大姐的事恕我不能答應以鋪子相換,不過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們跟賭坊的人多少有一兩分交情,他們答應暫緩大姐家的欠債可以暫緩時日,大姐儘快籌錢就是了。”
夏紅霞眼睛一亮,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老三,你說的是真的?你認識賭坊的人?能緩多久還?”
“最晚一年。”
夏紅霞搖頭,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那怎麼行?六百兩,打死我們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銀子啊?老三,你跟他們熟能不能請他們通融下,我們一年少還一些……”
最好是不用還!
夏承和捂著汩汩出血的傷口看了夏紅霞一眼,“對不起大姐,我只能做到這麼多。”
然後抬頭看夏老爺子,眸光沉靜無波瀾,“爹要是沒事,我先去找張大夫止血上藥。”
“老三,你不願意回老宅,為啥?”夏老爺子看了眼他的傷口,執拗的問道。
夏承和沒有出聲,轉身走了,到門口低低唸了句,“爹都知道……”
夏老爺子的目光直視夏承和的背影,眸中閃過一連串的情緒,惱怒,羞憤,不甘心……
夏承和頭也沒回出了老宅,李叔知道他回來,一早的車都沒有出,遠遠瞧見他從老宅出來,大老遠就給他招手,待看到他胳膊上大片的血跡,嚇的忙跑過去,“三哥,這、這是咋了?夏老頭乾的!”
夏承和搖頭笑,“沒事,我去張大夫家拿點藥……”腦子一陣眩暈,身子晃了一晃,李叔忙架住他,“好,好,我們去張大夫家,孩他娘,快出來,出事了……”
李嬸正在家裡與弟妹小黃氏說笑縫補衣物,聽到喊聲,忙扔了針線出門,看到夏承和衣服上的傷也嚇了一跳,“咋了?這是咋了?”
“還能咋了?老宅的人乾的!”李叔的臉色比夏承和還難看,與李嬸兒道,“你快去張大夫家,跟張大夫說一聲,讓他把止血的傷藥找著,等三哥去了就能趕緊上藥。”
“噯。”李嬸轉身就往張大夫家去。
夏承和攔都攔不住。
等張大夫剪開夏承和的衣服,夫妻倆看到他胳膊上深深的傷口,氣的眼圈都紅了,“這是要幹啥?三哥可是他們親生的,咋能下這麼重的手?!”
“這段日子傷口不能見水,不能抬起,不能拿重物……”張大夫看著傷口嘆氣,囑咐了一大筐,最後道,“你這身子氣血不足,再不注意養著,可就真廢了!”
夏承和臉色有些發白,笑著點頭,“張大夫放心,我一定注意。”
“身子是你自己的,還是要你自己留心。”張大夫語重心長,“你還有六個閨女要照應,身子總不好,你是要她們反過來照顧你嗎?”
夏承和帶笑的臉僵住,眸間滿是痛苦,張大夫嘆了一口氣,拿了一瓶藥,一個藥方,“藥外敷,藥方回去抓了藥,一日三次連喝半個月,半個月後我去鎮上買藥,再去你家複診。”
“噯。”夏承和應聲,略帶哽咽的聲音讓屋內三人相顧無言。
出了張大夫家,李叔送夏承和回鎮上,李嬸也跟著去了。
正是下午涼爽的時候,村子裡的大樹下圍坐著三三兩兩的人,看到光著膀子綁著傷口的夏承和都要問上幾句,夏承和只笑著說不小心,有機靈的卻直接點破,“哎喲,我瞧著他是從夏家出來的,該不會是老頭老太太捅的吧?”
“啊?那可是親生的,咋下的去手?”
“淨身出戶這事兒都乾的出來,分明就不顧兒子一家死活了,還在乎這個……”
夏季的衣服雖單薄,穿著卻會摩擦傷口——疼。
張大夫大刀闊斧將他被捅破的衣袖——剪了,一隻胳膊上綁著那麼明顯的白色,看不見的怕沒幾個……
八娘遠遠瞧見李家馬車,正高興的回頭喚十一娘,“快瞧,爹回來……爹!”末尾卻帶著尖細的驚叫。
扔了麻布就往外跑,到夏承和跟前盯著他的胳膊看,“爹,這是咋了?是不是老宅那些人乾的,我找他們……”
“八娘,爹沒事,咱們回去。”夏承和拉住女兒,笑。
八娘眼圈立刻就紅了,跺腳,“爹……”
十一娘正與周氏說話,聽到八孃的叫聲嚇了一跳,一抬頭瞧見夏承和胳膊上滲著血跡的傷,眉峰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