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抿唇笑,眉目清漣,自有一股婉約之氣。
八娘睜著大眼睛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真的看不見了啊?”
木姑娘笑著點頭。
八娘眼中就流露出同情之色,“那你就沒辦法教我們繡花了……”惋惜中隱約帶了絲興奮,“可不是我不學,是她教不了……”
“八娘!”二孃與三娘齊聲低喚八娘。
羅氏也瞪了八娘一眼,八娘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嘴,滿臉愧疚,“我、我不是有意的,木姑娘你別生氣……”
木姑娘輕輕笑了笑,尋著出聲處‘看’了過去,“無礙的。八姑娘是嗎?我眼睛雖不好,卻並不影響繡花,姑娘要是想學,我還是能教個一二的。”
聲音乾淨,溫溫道來,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又道,“我來時,大哥已與我說過要教幾位姑娘繡藝,我若不能教便不會走這一趟了。”
卻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實力。
十一娘心中一動,走過去扶了木姑娘到椅子旁坐下,又喚了研夏奉茶,才坐到木姑娘一側,“木姑娘的眼睛是怎麼一回事,能方便說嗎?”
木姑娘一笑,“不過是趨炎逐利的犧牲品罷了,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我爹是名小吏,我娘有一手祖傳的雙面繡,我爹出事,我娘帶著我和我哥討生活,我不會走路就會捏針,跟我娘學了十幾年繡藝,後來我娘病逝。我心性孤傲不聽我哥的勸阻入了京城第一繡坊雲織坊,又想以雙面繡坐上第一繡孃的位置,不成想,被人偷學了雙面繡,我與人理論,被她毀了眼睛。”
她淡淡的說著,語氣不急不緩,面上表情無半分波瀾,似講述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的故事。
“這人太可惡了,居然偷了你的雙面繡還要弄瞎你的眼睛,太可恨了!”八娘氣憤填膺,攥著拳頭砸了兩下小几,“太可恨了!”
二孃、三娘連連點頭。
羅氏卻有些心疼,這樣大的孩子與她家元娘差不多大小,卻都一樣讓人心疼,她上前拍了拍木姑娘的手,“孩子,苦了你……”
木姑娘淡淡笑著。
羅氏想到元娘,就更心疼了。
安頓了木姑娘住在十一娘旁邊的房間,十一娘給了那小廝打賞,留了那個叫芍藥的小丫頭繼續伺候木姑娘,讓繪春送了那小廝回京城。
沒過兩日,芍藥尋十一娘,“姑娘說想看看幾位姑娘繡的花,看她能教些什麼?”
羅氏連說不用,讓木姑娘好生歇著,十一娘卻笑著讓繪春去問二孃、三娘要了一方帕子給芍藥,“你拿去給木姑娘,我八姐卻是個捏不起繡花針的,她怕是要從頭教起了。”
芍藥嘻嘻笑著應了,去回話。
羅氏在屋裡嗔怪十一娘,十一娘就笑著挽了羅氏的胳膊,靠在她肩頭撒嬌,“娘,你忘記木姑娘說過的話了?”
“啥話?”
“木姑娘說,她若不能教便不會走這一趟了……她那樣要強的一個人,你說你要是直接拒絕,她怕是立刻就能來跟你辭行。”十一娘閉上眼在羅氏肩窩蹭了蹭,如小貓兒一般。
羅氏好笑的摸著女兒的頭,“你說的也是,我瞧著這木姑娘是個傲氣的人。那就讓她教吧,對的就讓你二姐三姐學著點……”
十一娘就笑,在羅氏屋裡磨蹭了大半下午,直到二孃、三娘面色古怪的拿著一方帕子走進來。
“十一娘,這木姑娘……”二孃欲言又止。
羅氏奇怪,“木姑娘咋了?”
三娘將手中的帕子遞給羅氏,“娘,你看。”
是三娘繡的一方帕子,水墨寒梅圖。白色的綢緞布料,灰白色的水墨枝丫,大朵的紅色梅花,清新淡雅。
“這帕子咋……”羅氏一怔,拿著那帕子仔細看了看,愕然看向三娘,“這、是木姑娘繡的?”
三娘點頭,指著那灰白色的水墨枝丫道,“這處我當時已經劈了三股來繡,間或摻雜白線營造灰白色的水墨效果,你們都說繡的極好的,可……”
她眼睛晶亮,問羅氏,“娘,你知道木姑娘劈了多少股來繡嗎?八股!那麼細的線,她居然能劈開八股,飛針走線,片刻就得了!”
二孃連連點頭,眼中滿是羨慕敬佩,“木姑娘很厲害!”
羅氏一臉驚訝,“真的?”
二孃、三娘點頭,“真的!”
羅氏就笑,“那你們就跟著木姑娘好好學,也不枉木姑娘大老遠的走這一遭。”
二孃三娘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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