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意思,他對自己私自處置了碧晴的事仍耿耿於懷,這次說了,弄清了昕兒的事,他就既往不咎,就不再與自己的母親便扭。所以陳太后便著手做了。她本來計劃支走青桑,少些麻煩,但是青桑既然來了,那也沒什麼。有些事就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做,封住眾人的口。
“月秋,按原計劃行事,你去皇上那取血過來。”太后道。
月秋依命行事,卻被青桑攔了。
“此事事關皇上子嗣,關係重大,怎能假手於人,臣妾懇請太后請皇上御駕到此,當面驗證。”青桑大聲說道。她有一個疑問,不知道這昕兒之事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后的意思。
“蒲貴妃,你該懂得進退。”陳太后知道皇上並不想當面衝突,他不想毀了他和青桑的關係。所以,他一直沒露面。
“是,臣妾知道,所以更不能在此時讓昕兒冒著險。命人去取血,這中間的路途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臣妾不能讓這中間出千分之一的意外,臣妾要皇上和昕兒當面驗血,讓所有的悠悠之口沒有任何的可趁之機,這是對昕兒負責,也是對皇上負責,更是對我朝百年的基業負責。”
陳太后陷入沉思,良久,對月秋說:“請皇上。”
不一會兒,皇上來了。
他看著抱著昕兒的青桑,心有內疚,但是他心裡的陰影卻迫使他不得不做出這等傷害青桑的事。
青桑冷冷地瞧著棠珣,說道:“皇上也信那些人說得話?”
棠珣有些氣短,但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時候承認。何況他心裡頭很害怕事實會是這孩子真得不是他的,而是那個人的,青桑將這孩子弄進宮,就是想要幫助那人復仇。他一直都覺得看不清青桑的心,若證實這個孩子是他的,那麼也證實了青桑沒有見過那個人。青桑對他是忠誠的。
當昕兒的哭聲響起,一滴鮮血滴入碗中。棠珣的那滴血也滴進了碗,兩血相融,棠珣鬆了口氣。
青桑冷笑。
“菱兒,事實證明那些謠言不攻自破了。”棠珣希望能夠挽回,但是青桑卻給他和太后行了個禮,一聲不吭,轉身抱著孩子就走了。
棠珣哀嘆,他和青桑的距離更遠了。
臨華宮內,翠嵐哄睡著昕兒。草香則服侍青桑睡下。
今天的事,青桑也是孤注一擲,她緊咬著昕兒是皇上的孩子這一點不放,終於證實了昕兒的身份,解除了自己的危機,然而危機真得解除了嗎?青桑不得而知。
昕兒之事過後不久。歡顏在自己宮裡頭吞金自盡了。
而隨之而來的,是皇后掀起的一場風浪。
青桑又被請去了慈安宮,這次是因為她自己的身世。
“蒲貴妃,你到底是誰?”陳太后問。
青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為何最近陳太后總是和她過不去。
“太后娘娘是怎麼了?為何這麼問?”青桑道。
陳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拍拍手,一個公公彎著腰走了出來。
“你抬頭讓蒲貴妃瞧瞧。”皇后道。
這名公公抬起了頭。
是張泉。青桑皺了眉。皇后這是要點破她的身份了,她就不怕就此和皇上的關係惡化?
“蒲貴妃,你認得他嗎?”陳太后問。
青桑點點頭,道:“是梅太后身邊的張公公。”
陳太后又說道:“皇后帶了他來,哀家才知道你竟然就是蒲青桑。”
青桑笑道:“蒲青桑是義父的三女兒,早已經陪葬於太子陵中。”
皇后笑了,道:“妹妹何必不承認呢?張泉說過,梅太后早已認出了你,你也承認了,知道妹妹沒死,我這個做姐姐的真是高興。”
虛偽的話讓青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她仍堅持自己只是長得像蒲青桑罷了。
“娘娘嫁去北戎後,被皇上救回,藏於陳家老宅,梅太后聽聞,派人前去搜尋,卻被娘娘搶先一步跑了。”張泉忽然說話,且說得有些無厘頭,但青桑聽明白了。當年,她從北戎回來,棠珣將她安置在陳家老宅,她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陳家老宅似乎有人搜尋過的痕跡,當時就覺得不似盜賊所為,原來竟是梅太后的意思。
“那時,哀家聽聞此事,也讓人前往看看,幸而那裡並沒有什麼人。”陳太后看似自言自語,但是卻說明了當年她是知道這件事的,並且因為擔心真如外界傳言,棠珣是將不該救得人救了回來,陳太后便派人想要阻止,一是阻止梅太后,二是看看是不是如此。幸好當年青桑提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