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豐的眼。
“桑兒,怎麼了?”棠豐握著青桑的手,眼裡心裡都是她。
青桑嘴角微揚,眼簾下垂,說道:“我今天去了如雪那,見她過得甚是清冷,所以心裡頭有些難過。”人前她自稱妾,人後他們便是夫妻,這一點,現在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棠豐微怔,說道:“你去了如雪那?”
青桑點點頭。
棠豐握著青桑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
“你怎麼了?”青桑奇怪問道。
棠豐不自然地拍了拍青桑的手背,輕聲道:“沒事,只是想著確實有些冷落如雪了。”
青桑聽後,心裡酸酸的,有些懊惱自己為何要提起如雪。他已經意識到冷落如雪了,那他的意思是這幾天是要去看她了嗎?
青桑難過地低著頭,眼睛看著地面。
棠豐摟她入懷。輕笑道:“要同情如雪的是我的桑兒,這會子為她吃醋不高興的又是我的桑兒,桑兒到底是要哪般?”
青桑難過地落下淚,哽咽道:“我只想你一心一意,只有我一人。”
棠豐心頭一緊,緊緊地摟著青桑,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只是,她們……”
青桑忽然掙開他的懷抱,用手輕捂他的唇。說道:“不必多說,我都知道,你有你的難處。”
棠豐抹去青桑眼角的淚。輕輕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心疼地摟緊了她。
吃過午飯後,棠豐照例在青桑這午休了半個時辰,然後,在還在睡著的青桑額上印上一吻。悄悄地離開了。
到了晚間,棠豐沒有過來吃晚飯,說是去了關雎宮,陪著兩個孩子吃起了晚飯。
青桑心裡失落,卻又不能多說什麼。
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吃了幾口。青桑便都賞給了下人。
“娘娘,森公公求見。”草香稟報道。
“快請。”青桑連忙說道。
森公公抱著琴便走了進來。
“奴才給娘娘請安。”森公公費力地跪下行禮。
“快起來,森公公不必如此多禮。草香。給森公公搬把椅子。”青桑道。
草香便搬了椅子過來。
徐森感恩,連聲說謝,將琴放於案上,然後坐了下來。
“這琴奴才已經修好了,請娘娘檢視。”森公公道。
青桑謝過了徐森。又問及身體是否安好,徐森答是。
青桑見徐森臉色紅潤。面部已稍有圓潤,不似剛來時那樣瘦削突兀。
青桑見狀,也是高興,多問候了徐森幾句,徐森便起身告退了。
“師父,您出來了。”順財正在外面候著。
“嗯。順財,師父是多虧了你呀。不然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徐森由順財攙著,朝自個屋子走去。
順財啞聲說道:“師父如此說是要順財不得安心嗎?師父就如我的父親,要不是我頂了師父的位置,師父也不會在柔夫人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險些還丟了性命。”
徐森感慨道:“順財,這和你沒關係,在河邊走得久了,哪有不溼鞋的。”
順財抬頭看著徐森,說道:“明個我就去稟了娘娘,這綴霞宮的掌事還是您。”
徐森輕輕拍了拍順財的腦袋瓜,說道:“你傻啊,你年紀輕輕就得主子重用,師父高興、高興。以後可不許再提讓位的事了,讓人笑話。”
順財誒誒了兩聲,眼眶卻紅了。
師徒二人慢慢走著,身後傳來了悠揚的琴聲。
順財回頭看了看,說道:“是娘娘在彈琴。師父,你修琴的手藝真是沒得說的,這琴音律一點都沒變。”
徐森得意地說道:“這制琴、修琴的手藝是祖傳的,從我太爺爺起就是琴匠,誰知到了我這代就這麼斷了。”說到這,徐森的眼光又黯淡下來。
順財趕緊安慰道:“師父,您不是還有我嗎?我雖說學藝不精,但日子還長,定能將師父的手藝學好。”
“唉,順財啊,你雖聰慧,也孝順,但可惜,你和師父一樣,都是絕後的。”徐森的話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分外淒涼,連帶著順財也感傷起來。
“桑兒的琴修好了?”推門進來的正是棠豐。
“奴婢給王爺請安。”草香屈膝行禮,棠豐看也沒看她一眼,只說免禮,徑直就朝青桑走去。
草香看著棠豐的背影,忽就覺得滿心悲傷起來。
棠豐來了,青桑也不需要服侍了,草香悄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