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過紙筆。寫下了褚太醫的名字。原來是褚太醫。青桑沉默了一會,然後問道:“是赫將軍請他來為您診治的嗎?”
水慄垂下了頭,沒有吭聲。青桑知道她是預設了。
草香心裡頭是極其惱恨赫炎的,若不是這個男人的身份特殊,姐姐也不會落得今日下場。
但是。自從和棠湳在一起後,草香對男女情愛之事有了新的認識,她知道感情之事是不能控制的,姐姐喜歡赫炎,所以即使到了今天的地步,姐姐似乎也沒有埋怨過他。
水慄抬起頭。見草香眼神愣怔,神色飄忽不定,心想也許她是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便同情地用力握住了草香的手。
沒想到她們姐妹二人的人生竟會如此坎坷,前半生已是顛沛流離,後半生卻仍孤苦伶仃。
思及草香還有個孩子,水慄寫道:“何時能見亮兒?”
草香見到亮兒兩字便心如刀割,母子骨肉分離並非她所願。只是她實在逃不出棠湳慘死的夢魘, 她要報仇。她相信亮兒不會怪她的。
“等大仇報了。我們便能團聚,到時請姐姐一起,我們一家團圓,過安定的日子。”草香暢想道。
水慄點點頭。
青桑看著兩姐妹促膝而談,心裡頭也是高興,只是這份高興還夾雜著一絲惆悵,她想起了青玉、青璧、青禾還有擎宇。
曾經她也有溫暖的家,有朝夕相對的兄弟姐妹,而如今她只剩得一個人孤身奮戰。
這次,她就是要借這次機會,請水慄幫忙,將一封信送交給已經為玄朝宰相的蒲繼年。
她和草香難以私自跨出那個宅子,連常安也不行,她們的日常所需都是由赫炎府裡的人負責,直接送貨上門,所以青桑想要與外界聯絡,很難。她只有這次機會拜託水慄,將她的訊息和打算告訴蒲繼年。到最後,她能依靠的還是自己的家人。
青桑將書信交給水慄,說了自己的打算。水慄似乎有些猶豫。草香苦苦哀求,最後水慄答應了。
見完水慄,青桑和草香坐上車回了宅子。
傍晚時分,靜心庵裡有一苗條身影裹著斗篷走出了庵院,沿著一條小道下山了。
到了晚上,宰相蒲府,身影敲響了門,將一封信透過門房遞進去,很快,門開了,蒲相親自到門口相迎。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蒲繼年踏著晨露就進宮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蒲繼年出了慈安宮,仰頭看看天空,看不見陽光, 只有厚厚的雲彩。
“桑兒,這樣做真得好嗎?爹爹真得不想你落入深淵中,只是既然你想如此,爹爹自然是拼了命也要幫你的。”蒲繼年心中感嘆。
當天午後,青桑正在房中小憩,忽聞常安慌慌張張地在外面敲門,說是陳太后來了。
青桑起床,喚來草香,梳妝打扮了一番,然後挺著個肚子就去見陳太后了。青桑心想著太后這幾日會來,只是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效率竟是這樣的高,這麼快就來了。
“民女唐若菱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青桑由草香攙扶著,艱難地跪下請安。
陳太后端著架子,慢慢說道:“抬起頭來。”青桑遵命抬起頭,陳太后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說道:“你就是蒲相的義女唐若菱?”
青桑點頭稱是。
“你可知道迷惑皇上最可當誅?”陳太后忽然厲聲說道。
青桑心中並不驚慌 ,她知道陳太后總是要先擺擺威風的。她臉上裝作慌張。惶惶說道:“民女知罪,只是民女懇請太后看在孩子無辜的份上,讓民女生下孩子,再行處置,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皇上的。”
陳太后聽了她的話,將視線移到她的肚子上,隆起的肚子讓她的氣稍稍有些消了。
“起來吧。你懷著身孕,久跪不好。”陳太后冷冷說道。
草香趕緊扶起了青桑。
“這是服侍你的人?”陳太后看了草香一眼,覺得有些眼熟。
草香一驚。她差點忘了,陳太后是見過她的。當年她在宮中為婢,曾有一次送東西去陳太后的宮中。那時候陳太后還是陳賢妃。
“此女是皇上賜給民女,照顧民女日常起居。”青桑估摸著草香來自皇宮,陳太后有可能見過,所以若說草香是自己民間的丫鬟,怕將來會有麻煩。所以還不如現在就說明草香來自宮裡。
“怪不得本宮覺得她眼熟。”陳太后再瞟了草香一眼,說道。皇上竟然找宮中的人前來伺候,剛剛那個通傳的似乎是個公公,如此,皇上還真是對這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