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拿著信的手微微顫抖,眼淚如斷線的珍珠簌簌落下。
將信捂在心口,簡單的一句話讓連日的悲傷傾瀉而出。
命雪盞取了筆紙,含淚寫下“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題外話:此句取自曹植的《明月上高樓》,喻意兩人相差太遠,難以融合在一起,高攀不上。)
雪盞識字不多,但見小姐神色越發淒涼,心中一悲,落下淚來。
待小姐寫畢,便急急送了出去。
翌日,青桑跨出房門,攜了雪盞去金灕江散心。
父親、母親、老太太及府中諸人見她終於肯振作起來,自是高興。雖然他們多加揣測,卻不知青桑到底怎麼了?蒲繼年甚至悄悄問了太子,但太子只是一笑,不願多說。
秋天的金灕江簡直像一匹柔軟的藍緞子,靜靜地流淌著。陣陣秋風,吹起水的漣漪,湧向堤岸,濺起白色的浪花,像千萬明亮的眼波,凝視著秋天的秀色。
此情此景,讓青桑鬱悶的心稍稍有了一絲舒解。
“公子,公子,你消消氣……”正沉浸在美景中的青桑忽聞河邊小土坡上傳來幾聲吵嚷。抬眼望去,只見一男子揮舞著長劍,瘋了似地砍那樹上枯枝,一小廝正在旁勸解。
再定睛一看,那男子分明是符熙。
走近幾步,青桑喊道:“符公子!”
符熙聞言一怔,見是青桑,有些尷尬的扭過頭。
青桑見他不再亂砍,這才走上土坡,問道:“符公子何事如此焦躁?”
符熙氣喘吁吁地說道:“今個聖上奪了七殿下慶王封號,並要貶他去俞城。我在府中聽聞,急忙前去東宮求太子殿下,豈知太子殿下因為七殿下求情,被聖上罰去太初觀閉門思過。太子殿下和七殿下都是聖上最疼的皇子,竟遭此責罰。俞城窮山惡水,七殿下怎受得了。太子殿下被罰,我只得去求叔父,豈知叔父說聖上有令,誰若再敢求情,杖責一百,罰去塞外,永不錄用。現在朝中無人敢為此事再奏。而我又人微言輕,連聖顏也見不到,更別說救七殿下了。”
青桑聞言,花容失色,急切問道:“難道真得別無辦法了嗎?”
符熙沮喪地說:“連太子殿下求情都被罰去了太初觀,別人更不敢去試。聽叔父說,七殿下母妃陳賢妃聽聞此事,跪在延英殿外苦苦哀求,也被聖上禁於她自己宮中。”
青桑再問:“到底是為何事?難道還是為抗婚一事嗎?”
符熙搖了搖頭,說:“所為何事叔父也未多說。但我聽聞七殿下府中的祿升已被處死。”
“什麼?”青桑頓時面如土色,身子輕晃,險些就暈了。
第十四章晴天霹靂(中)
符熙見青桑臉色甚差,關切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太子殿下只是在太初觀呆幾日,待聖上消了氣就回來。”符熙對青桑與太子之事早有耳聞,此時見青桑臉色有變,以為是擔心太子,故有此一說。
青桑也知他誤會了,只是此刻她無心澄清,只想儘快弄清前因後果,但她又該從何處打聽呢?
對,父親!青桑忽然想到朝中發生如此大事,宰相大人定會知曉箇中原因,而父親也許也能知道一二。
這樣想著,青桑急忙就動身回府,全未聽見符熙在身後喊她。
“公子,我們也回府吧?”旁邊垂手而立的小廝見符熙呆立在那,小心試探道。
符熙嘟囔了一句“女人真是變化無常,說走就走了。”
看著青桑上了不遠處的馬車,符熙百無聊賴的收了佩劍,也領著小廝回了府。
話說青桑一到家中,就急問祥叔父親回來否。聽得父親在書房中,獨自迫不及待地就奔著書房而去。
此時的青桑可謂是心慌意急,竟未敲門就推門而入,一聲“爹爹”還未吐出口,就卡在了咽喉處。
只見書房內五娘淑晚雪白的身軀正被蒲繼年半壓在書桌上,一本本冊子零落掉於地上。
青桑萬沒想到面前竟是這樣一副活色生香的g圖,一時怔了。
蒲繼年沒想被青桑撞見,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地套上長衫,連中衣都忘了穿。
淑晚則冷靜多了,斜眼瞥了瞥青桑,不慌不忙地放下已被攏到腰際的長裙,遮住白嫩的兩條腿。然後旁若無人地慢慢穿上衣服。
“桑兒,你……你怎麼未曾敲門就闖進來了。”蒲繼年面紅耳赤地喊道。
青桑皺了皺眉,覺得荒唐,轉身就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