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青桑沒想到府裡現在已經如此融洽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擔心,問道,“大家覺得在這裡開心?”
瑪喜看了看青桑臉色,有些摸不準她剛剛的話青桑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瑪喜服侍大妃多年,小時候又是個需看臉色過日子的主,所以眼力勁不錯,懂得察言觀色。青桑這樣的主子她倒沒見過,似乎對這尊卑不是很在意,但是也許這是她心善的緣故,又或者只是作為一朝公主的手段,而她剛剛說“大夥兒將這王子府當做自個的家”也算是犯了忌諱。這王子府是王子的家、是公主的家,但絕不會是他們這些下人的家,不知公主是否聽了不高興。
躊躇間便猶豫開口:“公主,您待人寬厚,極少疾言厲色,大夥兒都覺得能為公主效勞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青桑心想,來了之後就發生了不少事,自個又三天兩頭的出狀況,沒時間管理這王子府,大概如此才讓他們覺得暢快舒心吧。也是,誰不喜歡自由呢?青桑這樣想著,微微笑了笑,隨即又想到棠珣對她說“心狠才能活”的話。這些下人中到底有多少派系,到底是哪些人的臥底,除了巧綠,青桑一點都摸不透。她是不是該狠下心來,好好的肅清一番?青桑有些糾結,畢竟,管家理事她並不是把好手。特別是這樣一個大宅子,青桑更覺力不從心。
瑪喜見青桑不言語,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是否該再說些什麼。
正尷尬間,見常安來稟報,便鬆了口氣。
“公主,這繡品坊張掌櫃的說有份急件要趕,落是在兩天內能趕出,他願出三倍的價錢。”常安進門請了安,直接就將來的目的說了。
青桑說道:“這麼高?只是要繡何物?”
常安垂著頭。慢慢說道:“張掌櫃只說了句‘晴空萬里雲雀飛,清輝洋溢白雲間’。”
“繡得是雲雀?”青桑問。
常安道:“奴才沒念過書,這句話還是掌櫃說了幾遍。奴才才記下的。至於意思,奴才問了,張掌櫃說你家小姐自會懂。”
“嗯?”青桑發出了疑問。
“奴才一直說公主是玄朝來的官家小姐,不管露了公主身份。”常安以為青桑疑惑的是說張掌櫃怎麼稱呼她為小姐,卻不知青桑疑惑的是張掌櫃為何會說她會懂。
雲雀。鯪鯉甲。青桑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的兩個詞忽然串聯起來。是玄朝細作的代號。
符熙曾和她提過北戎隱藏著兩個很深的細作,一個代號“雲雀”,一個代號“鯪鯉甲”。如今這兩個詞都出現了,難道是這兩個人也出現了嗎?
笑姑為何要脫去衣服,房中再怎麼悶熱,也沒有脫衣服的理。她是暗示自己她就是鯪鯉甲嗎?她就是要讓自己看到刺在身上的穿山甲刺青。
張掌櫃為何要繡雲雀圖。是想告訴自己他就是雲雀,或者雲雀就在他的繡品坊嗎?
鯪鯉甲和雲雀的突然現身想要說明什麼,想要暗示什麼?
青桑凝神想了想。忽然明白了,是地下城佈防圖。難道是因為她見了煙夢,他們認為自己已經獲得了圖紙,想要讓自己交出來,傳出去。可是。自己並沒有得到這張圖,讓自己該和笑姑或張掌櫃坦陳嗎?
青桑陷入了沉思中。
常安見青桑久久沒有回應。抬頭瞧了,見青桑愣愣盯著桌面,似在想些什麼,又不敢開口問,只好乾咳兩聲算是提醒。
青桑回過神來,說道:“這活接下了。”
常安恭聲應了,領命而去。
“我們出去走走。”青桑忽覺有些煩躁,棠珣走了,符熙又不回來,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該怎麼做才好呢?青桑邊走邊想,不自覺就走出了府,抬眼便見次加和兩名男奴揹著弓箭回來。每人的手上都提著各種動物,滴滴鮮血落在地上。
次加等人看到公主,趕緊行禮。
青桑免了他們的禮,瞧了瞧獵物,說道:“你們去打獵了?”
“是的,公主,晚上可以燉野兔,給您補補身子。”次加樂呵呵地提起手中的灰毛兔子。
青桑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野兔,忽然有些悲涼,自己現在也和這野兔一樣,隨時都會被獵人捕去。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青桑隱在袖子中的雙手悄悄握緊,她不能在這樣被動,她要主動出擊才是。
何況,火兵對那五萬精兵的事念念不忘,這幾日沒來煩她,恐也是得了她小產的訊息,現在她好了,火兵還等得了嗎?
她要反擊,她要讓青璧回去,她要給煙夢、心琪等被火茸殘害的女子和被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