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赫炎突然止了聲,他忽然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
“才會如何?其實赫將軍您大可放心,我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公主,所以您今日所說也不會傳到公主耳裡。”青桑以為他是不信任自己,便解釋道。
“赫某並不是不相信小姐,只是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赫炎嘆氣道。
“既然是過去的事,那說說也無妨。”青桑繼續道,希望能聽到赫炎的心聲,如此對水慄也是一個交待。
赫炎仰天看了看天空,說道:“當年,我奉聖上的旨意娶了公主,對她不能明媒正娶,便在外面的偷偷買了別院,將她安頓在那。原本一直沒有異樣,忽然有一天,她不告而別,只留下了那對我送她的菱花耳墜,我便知道她是鐵了心要離開我。其實,她也提過幾次要離開,但是都被我勸了,最終還是沒走,這次她一聲不吭就走了,許是擔心我再攔她,她下了不狠心吧。之後,這些年我便沒再見過她。”
青桑聽了赫炎所說,心想看來水慄是離家出走時不慎落入了人販子的手上,才被賣到北戎,受了這些個罪。
“你有想過去尋她嗎?”青桑問。
“想,她剛離開時,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要去尋她,但是我也知道她離開也是一個好的選擇,和我一起過著這樣不見天日的日子,確實是苦了她了。”說到這,赫炎下意識地瞅了瞅青桑,因為現在青桑的處境就和水慄差不多,擔心青桑感同身受,赫炎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青桑無奈笑了笑,確實,她現在就如同當年的水慄一樣,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沒有自由。沒有追求。
“若是將軍再見水慄時,她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那您會如何?”青桑問道。
赫炎愣了,說道:“面目全非?公主此話何意?難道您見過水慄?”
青桑一頓,搪塞道:“我只是這樣假設。”
赫炎笑了,輕聲說道:“她能變成什麼樣?我想不管怎樣,她都是那個漂亮、活潑的水鄉美人。”
青桑的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悲哀,她忽然好想對赫炎說:“水慄就在府中,我帶你去見她。”但是,理智卻告訴她萬萬不可這樣做。水慄現在已經毀了容。又成了啞巴,冒然帶赫炎去見她,只會帶給她更大的刺激。何況當時在多賽城,水慄已經見到赫炎了,她的反應青桑看在眼裡,能感覺得水慄當時的痛和苦。而赫炎,若是看到水慄現在的樣子。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打擊。所以,青桑還是決定除非他們倆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否則還是暫時不見的好。就如同她和棠珣,她也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棠珣。
赫炎見青桑的表情變了幾變,覺得很奇怪,問道:“蒲小姐。在想什麼?”
“沒什麼!多謝赫將軍今日送了這封信過來。”青桑謝道。
赫炎笑了笑,說道:“不必客氣。”
兩人閒聊片刻後,赫炎便起身告辭了。
赫炎走後。青桑便去找了水慄。
和以往一樣,水慄默默地坐在房中畫畫,畫得都是黃燦燦的菱花。
青桑前兩次來看望她,她也是在畫畫。畫得都是江南水鄉的風景。青桑知道她是想家了。而且青桑才發現,水慄的畫功極好。每幅畫都畫得惟妙惟肖。又或者畫者將感情融入了畫中,每一幅畫。青桑看了都覺得動容。
“好美!”青桑讚道。
水慄收了筆,朝青桑行了禮,然後指了指椅子,意思請她坐。
現在的水慄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抗拒青桑,抗拒外面的世界了。傷口總會慢慢癒合的,只是時間問題,青桑這樣想著。
水慄露在面紗外的眼睛看著青桑,似乎是在問青桑前來所為何事。
青桑溫和說道:“水慄姑娘,剛剛赫將軍來了。”說完後,青桑心頭一陣緊張,生怕又發生在北戎水慄拿剪子自殺的那一幕。
然而,這次水慄卻出奇的冷靜,也許經過了一些事讓她想開了,只見她取過紙筆,在上面寫道:“我希望他永遠只記得最美的我。”
娟秀的字,至深的情感讓青桑心頭一絞。
“你會寫字?那以後我們可以用筆說話了。”青桑說道。
水慄點點頭。
青桑問道:“你現在一點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嗎?也許他不會在乎你的相貌呢?”
水慄搖搖頭,指了指紙上的那句話。
青桑眼眶一紅,撇過臉去,沒有讓眼淚湧出來,她不想惹得水慄也難過。現在的水慄很淡然,反而是她不夠灑脫。是的,明知不可能,又何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