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是我心愛之人,王爺答應過不會傷她分毫,諸位一定要小心!”
卻聽得黑衣人一聲冷哼,身形已淹沒在夜色之中。
薛公府屋宇頗多,露微園正掩在珠璣樓之後,近側還連著寒玉閣、莫愁軒,眾黑衣人飛身而至,將近側的樹影攪的一陣沙沙亂舞。
聽得聲息越來越近,屋內沐浴的美人心下大驚,她雖不懂武功,然則將門出身的女子自有超出旁人的警惕,一時大為緊張,慌忙抓起衣袍披在身上,朝門邊走了幾步,聽得一個陰冷嘶啞的聲音道:“露微園——正是這裡!”不覺又朝後退了幾步,四下環顧,找尋藏身之處。
忽而一陣清風入庭,房門霍然被人推開,一襲白衣的蕭城璧目光在屋中一掃,忽聽得頭頂傳來低低的幽咽聲,遂將頭一抬,卻見那柔弱的少女正著一身白紗伏於房梁之上,目中淚泫,恍若春雨梨花,幽汀嬌蘭,不覺心間一痛,將手伸向她,“把手給我,我帶你離開這兒!”
洛瑾萱怔怔地凝著他,聽著院中花枝被斬斷的聲音,緩緩伸出手來。蕭城璧咬牙,稍一用力,柔弱美人的嬌軀即跌落於他懷中。
四目相對,不過轉瞬,幾名黑衣人已出現在門外。
蕭城璧懷抱洛瑾萱,忽將牆角一隻花瓶踢飛,黑衣人不待看清飛來的是何物即舉刀砍下,碎裂的瓷片登時將眾人逼退。
聽得朱窗一聲震動,那白衣男子已抱著美人飛竄而出,幾個起落,飄然遠去。
“追——”領頭的黑衣人厲喝一聲,幾道身影疾如鷹隼,在花影上一閃,追出薛國公府。
蕭城璧策馬狂奔,駿馬一陣踟躕,緩緩停了下來,前面已是洛水橋。
他的手臂不覺攬緊那少女的腰肢,洛瑾萱心頭疾跳,一路上心間轉出了千萬般想象,甚至也不知此刻他對於自己而言,究竟是個陌生的男子,是救命恩人,還是肌膚相親此生已非他莫屬的戀人。
回過頭來,一雙清眸與他柔柔相對。蕭城璧深吸一口氣,若說之前曾有過些許猶豫,些許不確定,此刻也已煙消雲散,抬手將她面上的雨珠擦去,柔聲道:“怕不怕?”
若非他這般問,她甚至早已忘記自己是在逃命,眼眸輕眨,搖了搖頭。
“冷麼?”
懷裡的少女遲疑片刻,幾乎是在搖頭的瞬間,嬌軀一陣輕顫。
他的手滑下她秀美的下頷,輕輕一抬,低頭一陣纏綿痴吻。
只是片刻,卻又抱她下馬。
駿馬越過木橋,絕塵而去,兩人卻跳進水裡,藏身於木橋之下。
追殺的人很快策馬自橋上狂奔而去,冰冷的河水似刀子一樣寸寸切割著肌膚,洛瑾萱咬著花唇幾乎便要昏厥過去。
躲過了刺客,荒野山林,幸好還有敝舊木屋可以藏身,想是冬日上山打獵的獵人暫居之所。
蕭城璧抱她進來,見她已凍的說不出話來,也不多言,將堆積的薪柴點燃。
洛瑾萱似已半昏迷過去,迷迷糊糊中,他似已解開了她的衣帶。
見她驚坐而起,抱膝緊緊的縮成一團,不由皺眉道:“衣衫都已溼透,只能脫下來烤乾再穿,否則風寒入骨,會生一場大病的!”抬手撫著她的臉頰,“棠兒,你聽話,我不會欺負你的!”
洛瑾萱凝著他,眸中水光盈盈,悠悠思起父親之前在碧棠苑中對她的一番叮嚀,當時他也說,“萱兒,你要聽話,若此次父親戰敗,你便委身於他也好,起碼他會護你周全,強過做齊王的俘虜!”
她不覺有些心慌意亂,“可爹爹呢?”
洛陽侯淡淡道:“自古英雄百戰死!若爹爹輸了,便不會再苟活於世,連你哥哥也非是甘居人下之輩,甚至還有你的母親……”
兩相對望,洛瑾萱突然失聲痛哭,“城璧,你幫幫我爹爹好不好?我不想爹爹戰敗,不想他死!如果父兄和孃親都已不在,我也不要獨自活在這個世上——我不要——”
蕭城璧抱她在懷,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天亮時,篝火尚有餘燼,駿馬在門外一聲嘶鳴,接著小五跳進來,“公子——”瞧見二人晾在架上的外衫,和衣衫後只著中衣相擁而眠的情形,吃了一驚,急轉過頭緩緩退出去,順便將欲進來的玉瑤也拉出去。
兩人步到門外的柳樹下,小五也不理會玉瑤在一旁猜測詢問,暗自懸思,“昨夜公子帶著洛小姐逃命至此,不知為何兩人衣衫溼透,洛小姐深閨淑女,只怕此生非許身於他不可。那麼公子呢,與洛陽侯聯姻,等於是間接與建康皇城對立,天下人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