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眨眼間已到了面前。雪蕊登時羞怒交加,握拳捶打他胸膛,卻被他抓住,抬手扶著她的後腦,四唇相接,纏綿激吻。
子夜春窗寂寥,燈燭漸熄。
衣衫自低垂的幔帳裡滑落下來,衾枕上嬌羞難耐的佳人羽睫顫動倏爾將眼眸緊閉,他便吻上她的朱唇。
春夢了無痕,卻纏綿的教人不願醒來。
薄薄的暗香幽然襲來,是誰纖軟的嬌軀俯在他的懷裡?是誰的手隔著衣衫在他胸膛間輕輕摩挲?又是誰的朱唇恍似噙著一朵火苗一點點意欲靠近?
“雪蕊——”月夜眼眸半睜,將醒而未醒。
模糊瞧見懷裡女子一襲綠衣,鳳眼修眉,容色豔媚之中帶著絲絲冰冷之氣,激的月夜一下子清醒過來。雙眸大睜,待看清她的面目,急推開她,起身步到窗前,長吁幾口氣才道:“公主何故午後駕臨,卻不令人通稟一聲?”
這綠衣女子正是夜郎王之獨生愛女綠湖公主,在夜郎國無人不知綠湖公主,便如無人不知鎮國大將軍月麟一般。更多時候,這位千嬌百媚的金枝玉葉,在國人眼裡卻是一個殘暴不仁嗜血成性的地獄魔女。
只不過再兇狠的魔女,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都會溫柔的猶如尋常女子。
此刻綠湖公主兀自不曾從方才的柔情幻夢中甦醒過來,嘴角漾著笑,柔聲道:“月夜,你知不知道,方才你拉著我的手,抱著我,還想吻我?”
月夜暗吃一驚,縱然方才迷夢初醒,也知並非自己主動對她做出任何親暱舉動,遂淡淡道:“方才我沉酣未醒,以為是在夢中,若有什麼得罪公主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綠湖公主柳眉輕蹙,嗔道:“你是得罪了我!從小到大,你就一直得罪我!”她上前,緊貼著他的背,雙手柔柔的環住他的腰,低聲道:“可我就是喜歡你,月夜——你方才夢裡有沒有我?”
月夜挑眉,甩開她,一邊道:“公主多想了,我方才只是做了一個普通的夢而已,並沒有夢見什麼……”
“我不信!那你方才在喚誰的名字?”綠湖公主氣怒,又欲上前來抱他,月夜進退不得,索性用力將她推開。
竹軒裡一陣響動,茶盞筆硯打翻一地,引得侍從頻頻張目來望,綠湖公主踉蹌後退,摔倒在軟榻上,回過頭來,怒道:“月夜,你還是要這麼拒絕我嗎?”
月夜微感歉意,低聲道:“公主乃是金枝玉葉,月夜卑賤之軀,不配公主如此垂青,望公主恕罪!”
綠湖公主禁不住俯身一陣冷笑,“恕罪?你屢次三番拒絕我,卻還要我恕你的罪!你猜本公主會怎麼恕你的罪?”
月夜見她冷笑不止,神色如狂,心下微亂,“公主……”
卻聽綠湖公主冷冷道:“方才,我隱約聽見你夢裡說了一個‘雪’字!雪山部落的那個巫醫,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吧!所以你父才與她訂立盟約,有生之年,絕不帶兵攻打雪山部落。”
月夜喃喃道:“你要做什麼?”
綠湖公主冷笑,“他不去,本公主去!這幾年,本公主統兵數萬,連大漢國的將軍都敢殺,更何況去圖滅一個小小的雪山部落!”
月夜心下駭然,搖頭道:“雪山部落蝸居深山之中,數百年來與我王城互不侵犯,更何況其部族羸弱,難道公主因著一個拒絕,便要去荼毒無辜嗎?”
綠湖公主冷笑凝著他,“現在就開始擔憂你的救命恩人了麼?月夜,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本公主得不到的東西,很快,本公主就會教你知道,拒絕我的後果!”
窗外風雲變幻,雲層之中裹著黯雨,沒多久,驚雷炸響,映的軒窗下對峙的兩人,神色益發複雜萬變。
紅衣魔女嗜血如狂,難道這就是雲羅姑姑預言中提到的雪山部落的滅頂之災?
☆、雪狼湖
半月後,又值楊花飛落的季節。
落日軍營,馬鳴風蕭蕭,戰旗上的鈴鐺鈴鈴作響,高天低雲,四野叢林和雪山一眼望不到邊。
主帥營中忽有人來報,“將軍,方才傳來訊息,王都所派援兵已於二十里外月亮河邊安營紮寨,隨時聽從將軍調遣!”
貂皮椅上觀兵書的紅衣將軍眼皮也不曾動一下,問道:“援兵是由誰統領?”那聲音頗為清脆,冰冷之中帶著一股豔媚,儼然是出自女子之口。
通報的兵士立時大為緊張,顫聲道:“回將軍,是月夜公子?”
“月夜?”紅衣將領登時將兵書移開,露出一張和她的聲音一般幽冷豔媚的臉,只不過此刻已禁不住喜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