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遠臨走經過蘇亦萱身邊時,說:“亦萱,再見!”
那雙噙著笑意的眼,幽深如潭,蘇亦萱不受控制地墜落了進去。
·
蘇亦萱推了推陪同她到醫院複查的蘇皓軒:“哥,放鬆點,等會檢查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我的身體好著呢。你這樣子可不要把醫生給嚇著了。”
蘇皓軒也覺得他是不是異常嚴肅了點,揉了把臉,緊繃的臉是放緩了些,但要他不擔心可做不到。
蘇皓軒的緊張,蘇亦萱看在眼裡暖在心頭,回家的感覺真好。
不進醫院不知道原來每天都會有這麼多人生病來就醫,想來生命還真是脆弱,在健康的時候就應當好好的珍惜,善待生活。
蘇亦萱把座位讓給了一個抱著孩子的老爹,她站到靠近長廊的外圍,隨意看著前面一幢樓。
在對應的樓層,有個瘦削挺拔的身影抓住了她的視線。
是席遠。
只見他正微微側著頭,聽旁邊一位白大褂的醫生說著什麼。
他今天不再是那一身白,亞麻色的休閒服,明明暖色的色系偏偏顯得整個人疏離而冰冷。
這是蘇亦萱第一次遠距離的看他,他的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冷漠尤顯明顯。
難道他也生病了?
蘇亦萱睜大眼睛極目向那邊看去,想看清他站在什麼科室的門口,奈何兩幢樓相距得並不近,牌子上面的字看到眼裡都糊成了團,根本沒有辦法看得清。
席遠向她這邊的方向轉過身來,或許是潛意識裡不想讓他看見,蘇亦萱往長廊的立柱處避讓。
等她之後再看過去的時候,對面早已消失了席遠的身影。
蘇亦萱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樓,在做核磁共振成像時,她問醫生:“前面那幢樓和這裡同一樓層的是什麼科室啊?”
“我們這兩幢樓都是外科樓,那層是骨科。”
當天下午,蘇金鵬沒有出去會老友,蘇皓軒回家也比較早。
在蘇家的客廳,蘇亦萱看到了馮醫師。
馮醫師是腦科方面的著名專家,當年蘇亦萱車禍頭部受傷,他就是主治醫生,雖然幾年沒見,但蘇亦萱還是記得的他的。
馮醫師把蘇亦萱的檢查報告拿給蘇金鵬,然後詳細詢問蘇亦萱頭痛時的一些症狀,囑咐平時要注意多休息,情緒儘量保持穩定。
蘇皓軒讓蘇亦萱去他的書房拿大紅袍給馮醫師嚐嚐。
等蘇亦萱端著沏好的茶回來時,沒進客廳就聽見哥哥清朗帶著明顯激動的聲音:“……馮醫師,你的意思是小萱的問題屬於心理方面的原因?”
“可以這麼認為,因為從目前的各項檢測報告上面看,她腦部沒有異常,很健康。”
“我真是不懂,這又怎麼解釋她會失去一部分記憶,而不是全部的記憶呢?”
“她的這種情況其實是受到某種強烈的外部刺激引起的,因為難以接受結果,所以趨利避害地會下意識的選擇自我逃避,從而達到心理上的一種安慰。”
“就是因為車禍刺激到她,才會這樣嗎?”蘇亦萱聽到爸爸在問。
“也許是車禍帶給她過度的驚嚇,也許是潛意識她很在乎怕失去某樣東西,這麼說吧,例如她很在乎生命,害怕面對死亡。當然這只是我舉例。她選擇性的遺忘也就是不想再去回想,這是她的一種自我的保護。”
“那她會不會有一天想起來?”
“也許隨時,也許永遠不會。但我個人不建議採取刺激她的辦法讓她想起來,人為去勉強,反而會讓她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我認為還是一切順其自然最好……”
“不是她經常頭痛,擔心會有什麼潛在的後遺症留下,她自我逃避忘了車禍我們是求之不得的。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她就忘了……唉……馮醫師,他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經常很內疚……愧對……”
蘇皓軒下面的話因情緒激動,斷斷續續的蘇亦萱聽得不太清楚。
蘇亦萱心想,自我逃避?她逃避的是什麼呢?
會不會就如馮醫師說的,就是因為太在乎生命了,因為怕死所以才會選擇遺忘?
還有哥哥的內疚。就因為那輛車是他送給她的,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愧對嗎?
唉!還真是個傻哥哥,看來該和他好好的談談,車禍純粹就是個意外,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她的這種選擇性失憶還真是奇怪,好像就除了車禍發生的前後,其它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