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然則,那黑夜裡,卻是突的響起無數的破風之聲,無數的箭矢從四面八方飛了下來,金光燁燁的箭頭在那燈火的光線之下格外的亮眼。
金色的光芒如同天空的流星一般不停的墜落,就恍如在這藏雪殿中下了一場美麗的金色星雨,妖嬈亮眼,美輪美奐,卻是讓進入殿中的所有人都在瞬間臉色大變。
金色箭雨落下的同時,伴隨著無數的悽慘哀嚎之聲,聲聲不歇的直入九霄刺破天穹,傳到方圓十幾裡之外。讓人聞之不寒而粟。
不停的有人倒下,鮮血汩汩流個不停,一路順著青磚溝縫流進那血色薔薇花園之中。風兒吹拂而過,那血色的薔薇迎風招展,那花朵的顏色似乎都更加的研麗了幾分。
“啊——”
又一隻金以利箭以雷霆之勢襲向君朔,君朔躲閃不急,竟是一把抓過旁邊的君麒,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那利箭直接射進君麒的身體,透體而出,隨之而來的箭羽毛接連落下,幾乎將他整個人射成了一隻刺蝟。
君麒慘叫了一聲,口中不停的噴出鮮血,費盡所有的力氣轉頭,看向自己的皇兄,眼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皇,皇兄,你……”
他們可是親兄弟,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沒想到他一直扶持而依賴的人,到最後,卻是將他當做了擋箭牌。為了自己活命,親手將他送上了死路。
君麒雙目凸起,似要崩出眼眶,那幽亮而不可置信的眼神讓君朔心中也是一陣發虛,卻是狠下心一咬牙道:“皇弟,你安心去,皇兄定會殺了那個賤種,替母后,替你報仇的!”
有君麒的身體做遮擋,君朔暫時無虞,可憐君麒便是死了,身體也還要被自己的親皇兄拿來利用逃命。而此時君堯的處境也是不好,原本長劍舞的密不透風,尚可遮擋一時。
然則那些長箭似怎麼也射不完一般,其中一隻利箭穿透他舞出的劍風,剛好一箭射中他的右手臂,箭矢穿骨劇痛難當,君堯的動作也是被一阻,緊接著又有兩隻長箭將他射中,一隻直中肩胛骨,一隻射中小腿。
他滿臉陰鶩亦是伸手隨意抓過一個受傷的侍衛擋在了自己的面前,與君朔一般兩人一直朝著殿門退去。然而,兩人才沒褪出多遠,身後也是陡然響起了同樣的破風之聲,不待兩人回頭,那銳利的箭矢便已到了兩人的身前。
噗噗噗……
箭矢入體的聲音不絕於耳,君朔與君堯兩人眨眼之間,已揹負幾十只箭矢。鮮血順著兩人背部噴出,眨眼之間兩人站身的地面,便已是血湧如溪。
箭雨驟停,金芒頓消。
隱在暗處屋頂及樹杈間的弓箭手全都悄無聲息的褪了下去,一切歸於沉寂,藏雪殿依舊還是藏雪殿,只是那地上,卻是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君朔與君堯二人渾身插滿了箭羽,身體卻是因著有擋箭牌的支撐尚還直直的站立著。鮮血不停自口鼻噴湧而出。兩人的目光卻是直愣愣的看著那大殿的門口,突然步出的那火焰一般的身影。
血色的衣衫,墨色的青絲,頭戴血玉冠宇,容顏妖冶,嘴角勾著一抹冷戾而嘲諷的譏笑。那濃郁的鄙夷和不屑幾近凝成了實質。看得君朔和君堯原本就瞪大的眼珠更是突然便爆出眼眶一般。
“君,君驚瀾……”他竟然一點事兒也沒有?
君堯一個怒氣攻心,鮮血噴撒的更歡,彌留間卻是突的想明白了一切。這是個局,這一定是個局,一定是君驚瀾佈下的局,他就是故意讓他們以為他已經受傷。又故意讓他們知道,引他們帶兵前來太子府。
而後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們除掉。
只要除了他們,他登位便再沒有任何的阻礙。父皇剩下的那些皇子便也再不足為懼,更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想來,父皇手中的虎符也早已落入了他的手中吧?否則的話,他們不會遍尋不獲。
若非他手握虎符,又怎麼敢做的如此絕決?竟是想要一舉將他們全數狙殺,一網打盡。不,不是想,而是他確確實實的這麼做了。
時至臨死,他才發現,原來他們所有的人都只不過是他棋盤上的棋子,可笑的是,他們竟還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可以將他拉下來,甚至將他徹底的剷除!
若是真的可以的話,又怎會這麼多年,他都還活的好好的?
原本的自以為是,殊不知,到最後,賠上的不過是自己的性命。若是他今日沒有聽從君朔的蠱惑的話,想來,結局定不會是如此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結果早已註定!便是沒有今日,他們,亦是註定一個也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