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木油啊,好慘淡好心酸……
鴇兒紅姑姑
時近午夜,大街上已經是萬籟俱寂,待到了煙花柳巷,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已是過了熱鬧繁華的時段,但依然是燈火通明。
羽衣姑娘的名頭在妖滿樓是叫得響的,所以當兩個人加一個麻袋出現在京都最大的青樓時,很快就被迎了進去。
為她們引路的女人已經三十出頭,滿臉橫肉也就罷了,偏偏還生得一雙微微上挑的三角眼,儘管帶著笑,也給人一種陰謀算計的感覺。
她叫紅姑姑,是妖滿樓的鴇兒。
曾經的傾城舞姬羽衣姑娘,就是她一手調教。
是的,這個胖女人會跳舞,這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
據說,二十年前,她也曾一舞傾城,名滿京都。
那時候她愛過一個人,賠上了青春,在妖滿樓一等就是數十年,良人卻是一去無佳音。
嘆只嘆流年似水,容顏再美也終不過人老珠黃。
“羽衣啊,姑姑早就跟你說過,這男人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太子又如何?皇宮又怎樣?還不如在妖滿樓跳舞來的自在,你說是不是這理兒?”紅姑姑走在她們前面,扭動著她的豐滿的身子,不是回過頭來朝洛青嵐笑。
洛青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表情一直淡淡的。
無疑,在紅姑姑的眼裡,她的沉默是一種悲傷。
是的,她以為洛青嵐是被拋棄了。
在很久之前,她教羽衣習舞時,她就知道這個少女的心思,她愛十七太子,那個僅僅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那是她一個舞姬能高攀得上的人物嗎?
雖然不知道這個木訥美人為什麼那麼執著,但她的冰美人徒弟可無法與第一美人相比,所以,她覺得她就是走投無路才會回到妖滿樓來了。
定北侯回京搶了十七太子妃的事兒京都誰人不知?
說到底,十七太子妃還是定北侯府的清塵郡主的位置,哪能輪到一個舞姬不是?
也就是妖滿樓,要是換做別的地兒,還真不敢接納這個被定北侯帶回過侯府的女子。
“羽衣啊,這女人一輩子就這麼短短几年光景,何必將如花的年華浪費在那些負心人身上?都說紅顏薄命,咱比不得那些名門閨秀,就做這紅顏禍水有何不好?你說是不是這理兒?”紅姑姑揮了揮美人扇,笑得花枝亂顫。
這羽衣姑娘可是個搖錢樹,前些日子汗皇指婚,她可是一分錢沒撈著就失去了這麼一個寶貝,如今失而復得,可得攥緊了。
小碗捂著嘴吃吃的笑,這紅姑姑當年還不是一個為情所累的傻姑娘,現在倒說教起小姐了。
“紅姑姑,我這次來……”
“你什麼也不用說,紅姑姑都知道,”紅姑姑回頭來一把拉住洛青嵐,打斷她的話笑著說,“你放心,這妖滿樓的大門隨時都為我們羽衣姑娘開著,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好好休息幾日,當家的那兒,自有紅姑姑給你說去。”
洛青嵐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臉上已經有些冷意了。
她不喜歡這個胖女人。
說的話聽著是溫暖,其實全是不懷好意。
偽善的人,她生不出好感來。
“紅姑姑,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小姐這次回來,可不是要再登臺表演。”小碗擋在洛青嵐和紅姑姑中間,眼中帶著些許不快,些許得意。
楚南公子
她家小姐現在是今非昔比了,才不會再做什麼舞姬。
“嘿,你這小妮子話說的新鮮,羽衣到妖滿樓來,不登臺跳舞還能來逛窯子談生意啊?”紅姑姑也不是好說話的人,和羽衣她可以好聲好氣的,但和一小丫鬟就犯不著了。
妖滿樓的名氣,她紅姑姑就是見著達官顯貴,那也是不需要點頭哈腰的,何況是一個過氣的下堂太子妃。
“紅姑姑這話,算是說對了,”洛青嵐勾勾唇角,笑得豔麗無比,道,“我此次來,還真就是談生意的。”
胖女人把著美人扇抵在下顎,一雙狹長的三角眼將青嵐主僕二人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厚嘴唇一咧,陰陽怪氣的說:“那羽衣姑娘倒是說說,要找姑姑我談什麼生意啊?”
“姑姑怕是又錯了,”洛青嵐輕揚下巴,美豔絕倫的容顏孤高冷傲,如同遺世獨立的仙,她瞟了眼紅姑姑豔俗的裝扮,笑道,“我要說的事兒,你可做不了主。”
在京都,你可以不知道最貴的酒樓客棧,卻不能不知道妖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