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愣了愣,將沉得要命的男人從小姐身上扶起來,放置在地上,開始檢視他的傷口。
巫女擅長醫術,小碗有喜歡倒弄那些藥草,一般毒藥難不倒她,可看著席連背上流出的鮮血由紅轉黑,她也有些為難了。
“不用白費心思了,此毒乃是本郡主兄長自西域得來的,憑你區區一個小女娃,哪能說解就能解?”北辰琬緩緩從屋裡出來,聲音帶著笑意,還有絲絲不屑。
想來是已經醒來多時,她已經穿戴整齊,還是白天的裝扮,金雀釵,白紗裙,只是額前沒有畫梅花花鈿。
清麗出塵的面容沒有半點驚慌懼色,還是一貫的高貴典雅,她就倚在門邊,手中把玩著一支梅花針,一顰一笑牽動人心。
沒錯,這三枚暗器正是這位第一美人的防身之物。
世人都知定北侯武功蓋世,卻不知道他妹妹也是罕見的高手,其中最是暗器一門,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既然如此,那你哥哥定會有解藥吧,席連將軍乃是他的得力干將,相信他不會見死不救。”青嵐面色平靜,眸子乾淨得沒有一絲雜物,看似清澈見底,實則深不可測。
“不過是個吃裡扒外的奴才,賤命一條哪裡值得我哥哥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北辰琬玉指輕捻梅花針,面上還是優雅從容的微笑,“再說,等哥哥回來,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哦?”青嵐挑眉,突然身形一閃,人已經來到北辰琬的身後,也不見她如何動作,原本攥在清塵郡主手中的梅花針就到了她的手裡。
“你想做什麼?”北辰琬終於慌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夫足夠自保,手裡又有席連的解藥,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可沒料到這個卑賤的舞姬竟然有這等本事!
洛青嵐用針在她脖子上輕輕一點,巧笑道:“郡主不是說北辰燁回不來嗎?那就要麻煩郡主拿出解藥了,如若不然,席連將軍賤命一條不值得,郡主這命可就金貴了。”
“你想殺了本郡主?”北辰琬冷笑,強裝鎮定道,“本郡主的命自然金貴,可是你敢取嗎?你不會不知道,我是汗皇親封的清塵郡主,兄長是汗國最尊貴的侯爺,連汗皇也得禮遇三分,你就是傷我半根毫毛,也休想全身而退!你不要忘了,是誰將你帶到定北侯府的,殺了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北辰琬是真的怕了,也顧不得什麼郡主身份,出口就是威脅。
她在賭,賭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敢傷她。
不要和我賭
她在賭,賭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敢傷她。
她不信,這世上竟有不怕哥哥的女人。
何況這個女子,還是司寇彥晞的太子妃,雖然有他的一紙休書,但汗皇指婚,豈是說休就能休得了的?
“還以為清塵郡主是個膽識過人的奇女子,原來也不過如此,怎麼,你怕了?”洛青嵐掃了眼地上的席連,她本不該這般囉嗦的,可那個男人為她而傷,她該救他。
她已經看出來了,小碗解不了那毒,要救席連,只能讓北辰琬拿出解藥。
而要做到這一點,對她來說應該不難,或者說,是輕而易舉的。
“本郡主自然不怕,你若真敢傷我,斷不會與我多言至此。”北辰琬覺得,洛青嵐和她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救席連的解藥,只要她不給,她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顯然,她錯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纖細美麗的脖子已經染上了妖嬈的鮮血,那色彩,由紅轉黑。
她怎麼敢?北辰琬瞪大眼睛,感覺到脖子上有什麼在不斷流失,那鑽心的痛,對她來說是那麼陌生,有那麼可怕。
梅花針,已經劃破她脖子上的面板,劇毒,瞬間蔓延開來。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她不知道她是誰嗎?
“定北侯府的人,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嗎?”洛青嵐在北辰琬的白衣上,擦去了梅花針上的血跡,沉聲道,“這毒何時發作你比我更清楚,現在你只有拿出解藥來,救席連也救你自己。記住,不要跟我賭,我沒有心,你註定會輸。”
北辰琬頹然的垂下頭,任身子靠著門框滑下,口中喃喃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可能只是一個舞姬?”
午後見到她,她就有那種想法。
這個女子當真像是妖精,就像她所說,是沒有心的。
“我是不是舞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清塵郡主明日可能就是舞姬了,或許,連舞姬也不如。”洛青嵐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女子,殘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