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一愣神,反應過來時,他已到了床邊,“你在等朕?”
清舞點了點頭,剛要站起身,卻被他按著重新坐下,只得往裡挪了挪,給他騰出外面的位置。
歐陽憶瀟側身坐在床邊,沉默的看了她許久才又開口道:“一個月前,瑞王在趕去封地的路上遭到南召國精銳騎兵阻截,險些喪命,幸得他的貼身隨從突圍出去搬來救兵,殺退敵軍,卻延誤了支援凌將軍的時間。”
“皇上為何告訴臣妾這些?”從他踏入房門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對,原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沒有什麼要跟朕解釋的嗎?”歐陽憶瀟緊鎖著她沉靜的小臉,努力想從中看出什麼不一樣的情緒來。
清舞不由好笑,“皇上不覺得您問的有些晚了嗎?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臣妾哪裡還記得清楚?”
“晗楓劇毒侵體,又孤立無援,南召國統帥欲速戰速決,集中所有兵力攻打我軍營壘,如此力量懸殊之下,你覺得晗楓能撐到幾時?”
“不知道。”清舞撇開眼,不予理會他。
“你會不知道?”歐陽憶瀟板正她的身體,厲聲質問道:“你從一開始就在籌謀著這些事情了對不對?雲清舞,你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雲清舞?她有些受傷的看著他,他已經有許久沒有這麼喚過她了,印象中,他每次這樣喚她,都是將她視為仇人,恨不得撕碎了她才解氣。
真是可笑,在她決定要向他靠近的時候,他卻毫不留情面的潑下一盆冷水,澆熄了她所有的熱情。
掌摑皇帝
“皇上想怎樣?殺了臣妾嗎?”清舞毫不畏懼的迎上他冷冽的目光。
歐陽憶瀟按在她肩頭的大手倏然收緊,痛的她倒抽了口涼氣,卻依舊倔強的不肯服軟。
“跟朕解釋一下,有那麼難嗎?”他看著她因疼痛而蹙起的眉眼,心裡不是不心疼,可六年了,她的性子一點都沒變,固執的讓他無奈。
清舞再次撇開眼,淡淡的反問:“皇上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臣妾何苦還要多費唇舌?”
“好!”歐陽憶瀟審視她半晌,鬆開手,面無表情道:“京郊十里外的桃花庵是個清靜之地,朕明日就派人送你過去。”
“你要把我送走?”清舞不置信的看著他,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歐陽憶瀟薄唇微哂,不掩嘲諷的說:“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現在朕成全你……”
他話還未說完,臉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他唇角微搐了一下,眸中的諷意更甚,“你可知,掌摑皇帝是死罪?”
清舞冷笑,反唇相譏:“私通敵國更是死罪,你以為送走了我,他們就滿意了嗎?”
歐陽憶瀟不由一愣,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也是,這段時間,她雖沉浸在喪父的悲痛中,每日閉門不出,但有些訊息還是無可避免的會傳入她的耳中,聰慧如她,又豈會猜不出箇中因由。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順著她,“朕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你今晚好好休息,朕會讓人為你打點好一切。”說著,他便已經起身朝門口走去。
“別走……”見他欲走,清舞頓時慌了起來,趕忙下床,顧不得穿鞋便跑了過去,自背後抱住他精窄挺拔的腰身,急道:“我自己闖下的禍,理應由我來承擔,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好不好?”
在做那些事之前,她想過很多種後果,也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準備,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要放她離開,他那麼強勢,霸道的想要佔有她的一切,囚禁她身體的同時,還禁錮著她的心,可就在她的身心都淪陷的時候,他卻又告訴她,他不要她了,那一瞬間,她覺得好失落,尤其是一想到她不在的那五年裡,他所承受的痛苦,她的心就好疼,什麼矜持與驕傲,她統統都不要了,就算以後會被他吃的死死的,她也認了。
當她柔軟的雙臂纏上他腰際的那一刻,歐陽憶瀟的身體猛然一震,自她從西越國回來到現在,近一年的時間,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親近他,先前都是他或多或少的在強迫她,而她即使不願意,即使委屈,也不說出來,總是默默的承受他的強取豪奪,不怨也不恨,直到她恢復記憶,每一次的歡愛,都讓她猶如凌遲般痛苦,而他也並不比她好受多少。
他知道,她心裡定是恨極了他的,可他還是不肯放手,總以為,自己再努力一點,她就會回心轉意,然這一個多月的冷戰,她每日都鬱鬱寡歡,如失了靈魂的木偶般麻木。
反思之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