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不看康熙。雲輕見了母親也是極高興的,兩隻小手揮舞著,啊啊的說著什麼,似乎在表達她的喜悅。
“想額娘沒有。”她懷裡抱著孩子,眼睛裡水汪汪的淚攢著。
“我帶了你平日愛吃的點心來,你吃點兒?”康熙坐在床邊,對著一旁伺立的宮女太監揮揮手。
清韻也不理他,只顧著和女兒在床上玩兒的歡暢。康熙眼裡原有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最後平靜無波。伸手將在床上爬的雲輕抱在懷裡,起身就走。
“你站住。”清韻一急,也不管屋裡有什麼人,直接呵斥道。
“清韻,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打發人去乾清宮抱雲輕吧。”康熙頭也不會,只扔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清韻手裡抓著被角,恨恨的盯著早已經不見人的門怒不可遏的把被子掄了出去。
康熙四十三年的選秀在清韻的抗拒與妥協之後結束。“格格,今年的大選都結束了。”
清韻恩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道“封了誰?”
“只冊了兩個答應,在就沒了。”凝露答道,扶著清韻順著青石路轉了個彎。
“那是,和妃嗎?”清韻看著從乾清宮出來往另一個方向走的青衣女子問凝露。
“是。”凝露仔細看了看答道“格格素日對妃嬪不大注意,今兒怎麼一眼就認出了和妃娘娘呢?”
“總覺得她很是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清韻站定原地看著和妃瓜爾佳氏漸行漸遠對著凝露道。
“眉眼間有些像”凝露一頓,笑道“像榮妃娘娘呢。”
清韻聽了嘴角綻出一抹笑意“你說了我才覺得,確實略微有些像額娘。”
“格格走吧,一會小格格等急了。”凝露低頭掩下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低聲道。清韻點點頭,邁步繼續往乾清宮走。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她到乾清宮看雲輕的時候。剛走到乾清宮院子裡就看見顧問行扶著雲輕在走路,那扭扭曲曲的小模樣很是可愛逗人。
“雲輕,來額娘這裡。”清韻蹲下,對著她伸出手,只見雲輕笑呵呵的往她這邊伸手,嘴裡還吐著口水泡泡。
“阿涅,阿涅”雲輕一邊揮舞著消瘦一邊往清韻這邊走,走的有些急,顧問行一邊扶著她一邊還唸叨著“小格格慢點,慢點兒。”
雲輕咯咯的笑,快到近前時撲進了清韻的懷裡,嘴裡一直叫著的‘阿涅’竟然清晰地變成了“額娘”
清韻聽見那聲額孃的時候就沒了反應,好半響只見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康熙笑著搖搖頭,走上來道“雲輕會叫額娘是件高興事兒,哭什麼?”邊說著,他一手抱起雲輕,一手拉起清韻,往西暖閣走。
顧問行是個會看眼色的,對著伺候的太監宮女打了個手勢,便只留下他自己在跟前伺候了。
康熙將雲輕放在臨窗的大炕上,自己拉了清韻坐下,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輕兒會叫額娘是件高興事兒,你怎麼反倒哭了?做了額孃的人,卻越發的像個孩子了。”
清韻從他手機拿了帕子自己擦眼淚“我只是高興,眼淚不知怎麼就掉下來了。”清韻說著,一時間二人原來的嫌隙似乎不存在了一般。清韻將扶著炕幾玩兒的雲輕抱在懷裡“乖女兒,再叫一聲。”
雲輕手裡抓著清韻髻上簪著的流蘇玩兒的正歡,也不理她。清韻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康熙看著她,眼裡有幾分笑意,伸手抱過了雲輕。然後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只聽雲輕清晰的叫了一聲“額娘。”
清韻一愣,看著拽著康熙鬍子玩兒的女兒,又看了看康熙“你在捋一下鬍子。”
康熙笑意更甚。吧雲輕手裡的鬍子又拿出來有捋了捋,便聽雲輕又清晰的叫了一聲“額娘。”然後由拽著康熙的鬍子玩兒去了。
清韻記得她進院的時候,她眼角餘光看到康熙在雲輕撲到她懷裡之時也這樣捋過鬍子。剛剛,也是“在試一次。”她輕聲道。
康熙笑意愈發盛,按照她說的又做了一次,果真如她所料,雲輕又清晰的交流一聲。清韻看著康熙,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心裡當真是百轉千回。這麼多年的每次見面都帶著怨恨的忽視,她從未注意過他的容顏是否老去,身體是否康健,諸事是否順心。現在這麼看著他,她才發現他的頭髮已經有些許發白,眼角也有許多皺紋。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年輕的皇帝,年輕的男人了。想著,眼睛不由得便溼了。
“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正在哄著雲輕玩兒的康熙抬頭見清韻眼睛又紅了,驚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