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真是苦了你了。”
我一瞬回握在摩言師兄腕間,咬唇道,“師兄,沒什麼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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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明月高樓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我雖自認為不會流淚,大醉一場卻也是無妨的。
姐姐曾告訴過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流淚。因為流淚昭示了軟弱,會彰顯出你的弱點,更可以代表你的內心。
商羊師傅說過,小飲小酌尚可,於那楓林盡處舉杯權作情趣風雅,若是喝得猛了,飲得急了,便是說明,心絃已亂,挽救不得。
對月遙遙一敬,我仰頭飲下杯中杜康,入口醇香,微辣,其間卻帶了絲鹹苦。
我終究還是……軟弱了。
酒入愁腸愁更愁,便是說得我吧?
心絃已亂又怎般?挽救不得又如何?喜歡他是我的事,與他無關。
昭示軟弱又怎般?彰顯內心又如何?喜歡他是我的事,與他無干。
是啊,與他並無干係……那我為什麼還會心痛呢?我應是高興的呀,殺阡陌在蠻荒,他去救出花千骨,同為花千骨而來的我是會和他見面的。只不過身份不同罷了。
彼時我是蓬萊掌門獨女霓漫天,此時卻成了長留上仙商琴。
變的一直一直都是我呀。……心痛的也只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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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追尋,千年禁錮,換來的是如雪華髮。
輕巧用根翠色玉簪挽了發,我著一襲青衫踏著晨光迎風而立。
衣袂飄飛。
長留後山桃林盡處有一樓閣塵封許久,名曰“忘塵”,與絕情殿遙遙相顧。“忘塵”與“絕情”究竟是哪個更殘酷一點呢?千年前的我總是會蕩起雙腿,高高坐在那架於兩棵桃樹間隙裡的鞦韆上思考這個看似無解的問題。
由是我思索許久終究無果,一時躊躇,於林間蹉跎了半日,卻還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遂我便尋了一個秋雨泠泠的日子,問了向來看得最淡的子畫師兄。
——“從未入世,又何來忘塵?從未有情,又何謂絕情?”
猶記那時還未接任掌門的子畫師兄是這般回答的吧?言語篤定之極。
眼底不可抑制的泛起笑意,唇角微勾,我堪堪遮去眸中流轉淚光。
時光如水,似洪流,可靜可動。靜時,心境朝夕不變;動時,那短短几年便可擊破人的千載信念。
我是如此,子畫師兄亦是。
……可我們從未後悔過自己所做的決定。
“彼之□□,吾之蜜糖”,正是這個道理呀。
無可辯駁。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節,不長。
咳咳,沒棄文,等中考結束就恢復正常更新,文文將在六月完結,不會很長的。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哦。
☆、洞庭秋思
商碧落眨了眨眼,旋身之際翩然勾唇,眸光微冷。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是容不得她再去回憶舊日。
對於長留,這個害她如斯,卻又鑄就了她的地方,商碧落恨不起來,可終是怨的。
紅衣似火,襯得她那本就不甚好的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但她依然在笑。
衣袂無風自動。
商碧落開口,聲音顯得空靈婉轉,“白子畫。”
絕情殿殿門被推開,她眯眼,那人不是白子畫。
“哦?”商碧落咯咯笑出了聲,掩袖,“難道說,白子畫真為了那叫花千骨的小丫頭自損了修為?”語調一轉,她倏爾撤下滿面的歡快神色,一字一句,盡是鏗鏘,“——但你們卻不能為那可笑的一己之私而讓阿琴重回蠻荒。這話我千年前就說過!”
逆光中,她看不見漫步行來的那人的臉,只見得那人聽罷她言後登時頓住了步子。
“阿碧。”他開口,話語中依舊透著一股子慵懶之氣,卻還添了分淒涼,“何必執著呢?”
……真的是他。
向上一挑眉,心思千轉間,商碧落嗤的一笑,“我就說你們這些仙人不懂,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們還是不懂。”
笙簫默抿唇,竟是沒有回答。
“怎麼?啞巴了?”商碧落定定望著他,端的是傲然不已。
商碧落理應驕傲,也沒有理由不驕傲。
搖了搖首,笙簫默眼光微柔,似乎是憶起了什麼,“正是因為我們不懂,所以你也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