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翻了一通後抽出一張發黃的紙張,然後在那紙張和明氏之間反覆來回地看,最後嘴角彎了彎,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範氏,你果真姓範嗎?”青年的聲音很是漫不經心,明氏卻心頭髮涼,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人果真在懷疑自己的身份。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生死關頭她反倒變得異常冷靜起來,立馬擺出一副驚詫的模樣道:“自然是姓範,不信爺可以去問三姑娘。”
青年哂笑:“問她,她知道什麼,不過一個自詡聰明的草包罷了。”明氏正待辯解,青年又閒閒地道:“不過你說你姓範,也不是不可以。你那爹不要你了,你可不就只能隨你娘姓了。”
明氏心頭又捱了一記重錘,這人竟然連這個都清楚!此時的她後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怎麼會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然後一頭扎進京城來送死呢?
然而她這個人素來是不到最後一步絕不輕言放棄,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要搏一搏的。仗著青年之前沒見過自己,此刻應該是在用言語詐自己主動承認,明氏強撐著辯解道:“不,不是,二爺,小人爹孃都不在人世了,小人本就是姓範的,不知二爺為何要對小人說這樣的話。”
青年譏諷地笑:“果真是連殺四人逃走的婦人,這份沉著冷靜的勁兒連爺都自愧弗如。明氏,看看這樣東西你還要死不承認嗎?”青年說完輕飄飄地甩過那張發黃的紙片。
明氏被青年的話差點嚇得癱在地上,紙片飄飄悠悠落到了她身邊,她一把撈起來看了看,才發現那竟是當年官府所發的海捕文書,上頭有她的畫像。雖然五官有些走樣,但還是像了七八成。
然而明氏還是習慣性地負隅頑抗,指著那畫像強辯道:“小的就說二爺為什麼對小的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來,原來是因為這個東西。這畫上的女子跟小的只是有些像而已,仔細看根本就不是小的啊。”
青年哼了一聲:“果真如此,那你敢不敢你隨爺去一趟方侍郎府上,讓他們家的人辨認辨認?”見明氏猶自不肯承認,青年至於失去了耐性,猛然一巴掌拍在書桌上,厲聲道:“好你個明氏,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非要爺拉你去刑部?”
這下明氏終於撐不住了,一下軟倒在地,砰砰砰地衝青年不住磕頭,哭道:“二爺救命,千萬不能送小人去刑部,更不能去方家,小的求您了!”
青年不做聲,看著明氏將自己光潔的額頭磕得青腫之後才淡淡地道:“起來吧,只要你能在方采蘩出嫁之前幫爺將她弄到手,爺保你無事。”
明氏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驚道:“蘩姐兒,你,二爺你看上了胡氏賤人那大閨女?”青年點頭。明氏恍然大悟,跟著又不解道:“憑二爺的出身,既然看上了那丫頭,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求娶。您若是求娶,他方家哪有不答應的。”
青年不出聲,他本就為自己錯過良機而懊惱,臉色不由有些難看。明氏卻理解錯了,笑道:“瞧小人這話說的,二爺金枝玉葉,方采蘩這樣鄉下長大的丫頭哪配做您的正頭夫人,二爺不過是想玩玩她而已。”
青年不置可否,明氏卻心思活泛起來了。心想有了這位爺的庇護,自己往後可以光明正大地藉助他的勢力對付方家了。胡氏賤人不是將她的閨女看得眼珠子一般嗎?若是她的閨女被人肆意玩弄之後又像破抹布一般的丟棄,她將會多麼痛苦。
還有範氏老虔婆,孫子就是她的命根子,若是能借助二爺的力量弄死方誌遠那個兔崽子,不就等於要了範氏的老命。還有方採菱,胡氏……不著急,一個一個地來,她要弄得方修文最後孤家寡人一個,然後再慢慢折磨死他。
明氏正愉快地暢想著,卻聽到青年道:“我知道你一心對付方家,想置他們家的人於死地,上次方家的馬車遇到瘋牛聽說也是你替我妹子想出來的法子。然而現在我鄭重警告你,對付方家可以,但不能害死方采蘩,我要的是完好無損的方采蘩,明白嗎?如果你敢私下裡玩花樣,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時候別指望三姑娘能保住你。”
青年神色安詳,語氣也是輕飄飄地,然而對上他似乎毫無波瀾的眼神,明氏卻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然後重重點頭:“是,小的明白。只是三姑娘一心弄死方采蘩,她若是再起心思,小人根本攔不住啊。”
青年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讓她打消害死方采蘩的念頭。”明氏遲疑了一下,又道:“方采蘩如今可是朝中三品大員的閨女,等閒不會出府,就是出來了也是帶著丫頭婆子,想悄悄將她弄到手,實在是太難了。”
青年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