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
老孃發話,方采蘩只好苦著臉走到擺放畫作的案前。趙紫槿興奮地拉著曹姑娘湊了過去,一副急於欣賞的模樣,其他人也圍了過去。事已至此,孫家婆媳也只好走過去圍觀。
方采蘩慢慢拿起毛筆,朝眾人笑了笑:“那采蘩就獻醜了。”說完在曹姑娘的畫作上一氣呵成地題寫了“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這兩句。
方采蘩寫好後,軒中鴉雀無聲,眾人因為太過意外半天回不過神。原本大家做好了將會看到她慘不忍睹的題字的準備,誰知道人家筆走龍神,展現在大家面前的是兩行很是漂亮的草書。
“姐姐怎麼用草書題寫,你明明最擅長顏體啊。”方採菱的脆聲質疑打破了這寂靜。胡氏彷彿沒察覺到眾人的異樣一般,伸手在小閨女額頭上戳了一下道:“這孩子,不懂偏愛瞎說。畫上雷姑娘這劍舞翩若驚鴻矯若遊龍,而顏體字方正嚴謹,題上去合適嗎?不過你也沒說錯,你姐姐臨張旭的帖子到底時日太短,這字根本就沒什麼氣勢。”
方采蘩作委屈狀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道:“人家都說了寫不好這個,您偏要逼著人家寫,您看果然出醜了吧。”
林氏笑著拉住方采蘩的手道:“方大姑娘你就別委屈了。你娘這是看知府大人的字看慣了,眼界難免高於常人。姑娘家腕力不足,寫草書能寫到這份上已然是很難得了,不信你問在場的太太姑娘們。”
“對對,秦家大少奶奶說得對,方大姑娘你才多大,這草書能寫到這樣子真的很難得了。”孫家老太太首先高聲肯定。她是主人,也是在場輩分最高年歲最大之人,她這麼一說,其他人哪有不附和的,況且她說得中肯,並非溢美之詞。
“趙大太太說得沒錯,果真是虎父無犬女,知府大人字寫得極好,方家妹妹的字也漂亮,等閒男子都不如,真是叫人佩服。”孫玉琴一臉崇拜地看著方采蘩。雷三姑娘撫掌而笑:“就是,方家姐姐這筆字真是叫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其他幾個姑娘也隨聲附和,包括言不由衷的趙紫槿。
方采蘩做羞澀狀不斷地謙虛著,心裡卻是五味雜陳。首先是她根本不想出這風頭;其次她想自己前世的老媽了。沒有前世老媽強行給她報了書畫班並且逼著她認真學,今日她鐵定就如趙家母女之所願出乖露醜了。
婦人們圍著方采蘩的題字指指點點,向胡氏打聽方采蘩平日是不是勤加練習。胡氏笑道:“這孩子四歲開始由她老子手把手地教了兩年之後,就喜歡上了顏體。這些年不過時斷時續地偶爾寫寫,還是到了潭陽這幾個月之後才每日堅持練習。他老子見了她寫的字,每每都是搖頭不滿意。”
婦人們聽罷紛紛搖頭說知府大人太過苛責自家閨女了。大家就顧著替方采蘩打抱不平,沒有誰提一句趙紫槿那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題字。
方采蘩被孫玉琴幾個人圍著,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書法,趙大太太和趙紫槿強忍著心頭的失落和嫉恨,混在人堆裡偶爾插上兩句話。趙大太太知道,此次孫家梅花會之後,潭陽那些富貴之家的郎君們都會傾慕方采蘩的,和她比起來,槿姐兒將會黯然失色。
對知府家的破爛事兒瞭解得比較透徹,趙大太太在心頭恨恨地道:說來說去都怪方家那位姓明的表姑娘不中用!你說你殺人這樣事都敢做,怎麼就爬不上自家知府表哥的床呢?若是姓明的跟了方修文,胡氏根本就不會和方知府複合,不復合方采蘩也就不會來潭陽。她不來那自家的槿姐兒就是潭陽最耀眼出色的姑娘,各府的未定親的郎君,還不由自家挑啊。
這樣一來,槿姐兒的夫婿豈不是隻能是方采蘩挑剩下的郎君了。槿姐兒一直規規矩矩地在謹守著閨閣本分,而方采蘩混跡於市井之中這麼多年,拋頭露面地和什麼人都打過交道。真正講究的官宦人家,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做兒媳婦吧。趙大太太這麼一想心裡又好受了一些。
趙大太太本來以為接下來胡氏會不放過潭陽城中各府女眷的任何聚會,極力展示自家閨女的出色,從而為方采蘩的婚事鋪路。誰知道六月就傳來胡氏有了身孕的訊息。而方修文對妻子這胎很是重視,生恐妻子有所閃失,勒令她在家休養不得出門。
胡氏不出門,方采蘩自然也不輕易參加各府女眷的宴會了。當然即便她想參加也不大得空,胡氏一心養胎,方家的大小事務包括鋪子都是方采蘩管著。
次年方采蘩的及笄禮正碰上胡氏即將生產,所以辦得不是很隆重,就邀請了幾個人。孫大太太做正賓,雷三姑娘的有司,贊者則是孫玉琴,秦家大少奶奶林氏梁家姐妹以及溫知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