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虎嗣正走至井邊,搖起一桶水。他俯下|身去捧起一捧水撲在臉上,聞言就這樣欠著身扭頭看向薛池,眉眼上沾著水珠,他也不擦臉,只是平直的問:“我遇到的事,不就是你嗎?”
薛池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蕭虎嗣拿出塊大方巾擦臉,看著不像是一般帕子。薛池看著眼熟,覺得是自己的東西,眯著眼看了半晌,才想起來是第一次蕭虎嗣闖入她房中要錢要藥,她順手拿了塊用來蓋擺設防塵的流蘇邊大方巾給他打了個包袱。
薛池心中一動,覺得有點難以面對他。
蕭虎嗣卻走到她身邊坐下,淡淡的道:“我聽你說過,你和他兩清了。也是為了避開他,你才和我去元國的。”
薛池嗯了一聲,點點頭。
蕭虎嗣眯了眼:“所以我帶了曹太后手書想來換回你。但我看見你高高興興的和他牽著手,在假山手,在桃樹下……!”
他聲音越說越低沉,緊緊的捏住了拳。
薛池聽得心驚肉跳:原來他早就已經來了,那些以為無人看到的親呢,都被他看了去嗎?
蕭虎嗣的狀態真的很不對,他緊迫的盯著她,她就像被野獸鎖定的白兔,連移動目光躲避都不敢!
薛池心怦怦的狂跳起來,結巴道:“是,是這樣,感情的事,是會變的……呃,呃,什麼?!曹太后手書!”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記得蕭虎嗣說過,曹太后手書元國是想留著,以圖後用的。他得用什麼方法令元國皇帝把手書給了他?又或者,他偷的?那不是等同叛國了嘛!
蕭虎嗣掀了掀唇角,露出的與其是笑容,還不如說是野獸為了威脅露出牙齒,他略過手書一節不談:“呵,我曾說過不會對你有所強求,所以只能順著你的意,暗中看著。這回,你又跟他分開了,還會不會再和好?”
薛池感受到一股無聲的壓力,連忙搖頭:“不會,不會!再也不會了!”
蕭虎嗣又笑了笑,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最好不會。我也不許你再變。”
薛池一側臉,想要避讓,蕭虎嗣卻兩手捧住了她的臉,用力的固定住:“小池,從前是從前,現在我救了你的命,你已經徹底是我的了。”
第96章
薛池和蕭虎嗣四目相對,沉默了好一陣。
薛池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長安哥!作什麼嚇唬我!”她一面笑,一面去推蕭虎嗣的手。
蕭虎嗣看她眼微微彎起笑靨如花,掌下觸及的肌膚膩滑如粉。他突然就鬆了力道,被她軟綿綿的一推就撤開了手。
他垂下眼瞼:“我給你準備了一個新的身份,等風聲過去,就帶你離開。”
薛池看他:“去哪?”
蕭虎嗣道:“去食國。”
薛池一怔,因著之前的寒蠶絲緞,她被科普過食國。
食國與成國之間相隔著五個國家,路途非常遙遠,一路行過去也要一年了。
地處極北,一年大半是冬日,山上積雪常年不化。因有玉雪山脈為天然屏障,食國除了內鬥,幾乎從未受戰火波及。據聞是個安閒、平和的小國。
薛池有點鬱悶的道:“長安哥,不去行不行?”
她想說太冷啦,誰願意一年大半都被凍成狗啊!
但蕭虎嗣已經截斷她的話:“你必需和我一起走。小池,如果你有離開的舉動,我只能……先讓你難受一陣。”
薛池怔怔的看著他:“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說過你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薛池試圖非常平和的和他說道理:“對,那也不代表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喜歡被人強迫,帶我去個我不喜歡的地方。”
蕭虎嗣不作聲。
“長安哥,我很感激你,我會想辦法來報答你……”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只要這一種。”他一句話終結了她的努力。
薛池感覺簡直被雷劈了,以身相許都出來了!
現在時謹也同意解除婚約了,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融家那都不算大事。當然,融家估計不會再給她好待遇,可她自己有錢啊,完全可以把日子過得舒坦。就算要跑,那也得往山水明媚的煙雨江南去,誰想去冰天雪地的食國。
再說了,自願的,和被人強迫的,完全不一樣。
她捫心自問,願意和蕭虎嗣過一輩子?
雖然她和蕭虎嗣是朋友,但想起來他曾經挑了幾條蚯蚓讓她切著玩兒,她就隱約覺得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