韁繩遞到他手上。時謹不換衣服也不帶從人,直接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而去。
路途無數人避讓,幸而他騎術上佳方才順利的到了融伯府門口。
門房並沒親眼見過他,見他一撩袍角拾階而上,連忙攔了,然而看他長相穿戴也不敢無禮:“您是?”
後頭趕著跟來的侍衛衝上來胳膊一伸將他推至一邊:“大膽!”
時謹眼角也沒動一下,只管一路往前疾行,有個侍衛知機的攔了個婆子帶路:“攝政王殿下在此,融家大小姐在何處?”
等老夫人知道訊息時,時謹已經一路闖到了薛池住的院子裡去,老夫人忙對身邊管事婆子道:“叫各人都放下手中事,快去蓮華小築,將一應閒雜人等都驅離蓮華小築百米之外,令粗使婆子巡邏,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去!但凡看見誰鬼祟的想靠近的,不必客氣!”
薛池只梳了個攥兒,穿了件湖綠色的夾衣,下著牙白色的襦裙。她坐在炕上,膝上放了個漆盤,裡頭一應工具俱全,她正拿了金絲串珠花玩。
她聽得外頭一陣喧譁,實在沒多少心力關注,只朝青書道:“讓她們別鬧了。”
青書正轉了身要去看看,因前些日子薛池為了找些事做,親手串了幅珠簾掛在內室門口,此時外間來了個高大的身影便依稀看得清楚,青書心中一驚,才要出聲,就見珠簾哧啦一下被人拉下來半幅,珠子嘩啦啦的落得滿地都是。
她驚了一聲,看見時謹面沉似水邁步進來,眼睛不看她,只道:“都出去!”
青書見來勢不善,不免戰戰兢兢的,也不知是嚇的還是不願意,就是沒動彈。這時卻有兩名侍衛衝了上來,一把架住了青書拖了出去。
薛池坐著沒動,抬眼看他。
兩人對視一陣,時謹竟涼嗖嗖的露出點笑來:“你要退親?”
薛池一見他模樣,一聽他聲音,已經平靜的心又激盪起來,她忙垂了頭掩示,眼一低,卻正見了時謹腳上的鞋子,頓時心中被什麼錘了一下,臉色變得煞白。
她那些激盪突然就沒有了。聲音雖低微卻很平靜:“是,我要退親。”
時謹一步步走近:“我對你不好?”
“很好。”
“你病了,我沒想過要放棄,你為何要放棄?”
薛池沉默了一陣:“我是什麼病你不知道麼?是嫌棄你的一種‘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