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立即應了:“婢子這就去。”
不一會兒,她在茶房裡叫了重紫過來,兩人隨著薛池一路往外走去。
王府地盤大,三人走著辨不清方向,便隨便扯了個小丫頭帶頭。
王府中人不知這鬧的那一出,又不敢攔,立即去報給時謹聽,卻得到時謹“不必攔,由她去”的回覆。
婢女們因想著日後是要在主母手中討生活的,雖這會子不知道鬧什麼,但婚都訂了的,怎麼敢怠慢?自作主張的傳話到前院管事,讓備了馬車。
因此薛池走到大門口時,便見有馬車候著,她也不客氣,徑直坐上馬車,令人送回了敬安伯融府。
一回府,她直闖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正在看幾匹錦緞的花樣,見她過來忙笑道:“嫵兒啊,你快來瞧瞧,做被面,你喜歡什麼樣的花色?”
薛池不答,慢慢的走到她身邊。
老夫人疑惑,衝她身後兩個婢女道:“怎麼伺候的?進了屋也不知道解了鬥蓬!”
薛池低聲道:“祖母,請您摒退了身邊人。”
老夫人一聽這聲勢不對,臉上神情一肅,對身邊的婆子婢女道:“都出去。張婆子,你在院中站著,不許人靠近屋子。”
眾人應了是,出去掩了門。
薛池這才解了鬥蓬,她面上的紅疹已經不如先前那邊可怖,然而還是嚇得老夫人大驚失色:“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嫵兒,可是有人害你?!你快說出來,祖母饒不了她!”她第一時間,自然是想到大曹氏身上去了,轉念一想,指不定是哪個小妖精出於嫉妒做下的,心中不由又驚又怒!一雙眼緊緊的盯著薛池。
薛池平素都是表情生動的,要麼笑,要麼怒,從沒有過這樣繃著臉,冷若寒冰的樣子。但老夫人自覺頗能理解,並不以為忤。
薛池搖了搖頭,冷聲道:“不是旁人害的,攝政王令數名御醫診過了,是我自身的病症,平素不顯……若緊張些便有了。”
老夫人張大了嘴:“竟有這樣的病症?”她倒也不怕薛池誆她,趕明兒多花些銀兩,往太醫院打聽便是了:“乖乖兒,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銀兩,那怕是要用雪山頂的千年雪蓮來做藥,也必治好了你!”
薛池看她一眼:“您別費心了,我這病斷不了根,平常也不礙著什麼,不必治。我今兒是來和您商量件事。”
老夫人定了定神,順了口氣才道:“你說,你有什麼要求,祖母豈有不應的。”
“我想和攝政王退親。”
老夫人聞言,一口氣哽住,就要翻白眼。
薛池連忙上前去給她撫胸拍背,好一陣老夫人才平息下來。
老夫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子:“這是鬧的那一出?”雙目圓睜,神情竟隱隱有些狠厲。
薛池並不畏懼,淡淡的掙開了手:“我今日,是在攝政王府發病的。攝政王已經知道我身染惡疾了。趁此機會退親是最好的,也只壞了我一個人的名頭,大不了以後我避居田莊,自梳起來不再嫁人就是。但您若想著讓攝政王因著此時的一點情份勉強娶了我過門,等日後這病時不時的犯,這點兒情份也磨沒了,他想讓我挪位置時,只消以“惡疾”一名休妻便可。融家有了被休的女兒,帶累的可是一族的名聲。”
老夫人蹬蹬幾步後退,神情一下萎頓了許多:“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薛池重親披上鬥蓬,拉上兜帽遮住臉:“孫女兒言盡於此,祖母拿主意罷,不要等往後鬧得不好看便好。”說著徑自轉身出去。
她筋疲力盡的回了屋,讓人抬了水來沐浴,胡亂塞了些糕點裹腹,便一頭爬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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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曹氏好容意花了銀子收服了個婆子,使她去打聽。
婆子回來稟報:“……把下人都稟退了,沒人知道說的是什麼,只知道後頭老夫人派了人往相熟的田御醫家中去了……”
說了什麼?去御醫家做甚?難道她們想讓她“病逝”?好給曹華蓮挪位置,給融嫵正身份?
大曹氏呆滯的眼中閃現出一股灼熱的瘋狂。
這婆子唬得退了一步,心道伯夫人果然是有點瘋氣的!為了這些銀兩,到底值不值得給她跑腿兒?唉!要不是家裡的死鬼又賭輸了,她也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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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薛池昏沉沉的醒來,面板上已經光潔如初,連點粉痕都不曾留下。
幾個婢女看著歡天喜地的。薛池卻覺得她們的聲音就像隔了幾層紗,飄飄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