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去的,我看著眼暈。”
曹八姑將手中三塊竹牌一旋展開:“趕明兒送了燈籠到我家,我分你一盞好了。都是我瞧中了燈籠,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猜中了,掛在廊下定是好看極了。”
要說曹家,精美的琉璃八面燈籠也有,稀罕的走馬燈也有,不過總比不得各商家年年鑽研,花樣百出來得新鮮。
幾人說笑著一齊往前去,先將餘下的半條街逛了,到了時辰再去看燈王賽。
薛池隨著她們往前走,卻也不自禁的偶爾往四周打量,自是一無所獲。
卻不知街邊另一家酒肆二樓臨窗的位置上,正有人用指頭掂了酒盅,抵在唇邊卻並不飲用。他側著頭,靜靜的看著她的身影,桌角正是放著張銀色的面具。
幾人走了一路,就見一處眾人並不走動,只團團圍著,堵了一半的道路。
曹八姑道:“定是有熱鬧看了!”
身邊婆子攔也攔不住她,曹七姑和薛池無奈,只得隨她往裡湊去。
所幸幾人都有僕婦護著,並沒與人挨蹭到,順利的擠到裡頭去,就聽曹七姑咦了一聲:“怎麼是她們?”
薛池聞言定睛一看,卻只認得個凌雲和小晉,當下唬了一跳,立即豎起了耳朵仔細聽,又打量琢磨起來。
就見凌雲側立在一邊,雙手端在腰間,神情自若。
另一邊的一名□□卻是沉著張臉。
身邊一名少女示威的瞪向凌雲。
兩人身後另有幾名衣著華麗的年輕婦人正低聲的交頭結耳。
小晉一手交了張紙予對面的婢女道:“打一物。”,一手又自這婢女手中接過張紙來。兩人目光一觸,也是鬥雞眼一般互瞪著。
薛池雖不明所以,卻也猜到只怕是有些糾葛。
小晉轉身將紙奉到凌雲面前,凌雲上下一掃便道:“畫時圓,寫時方,有它暖,沒它涼……是個‘日’字,林少夫人,我說的可對?”
被稱作林少夫人的,正是方竹君,聞言不由抿緊了嘴。她與凌雲賽燈謎十數個回合,她出的謎面每每被凌雲一眼之下便說出謎底,而自己則是絞盡腦汁才險險猜出謎底。
她從先前的自信滿滿,漸漸的心慌起來,怕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
此時聽得凌雲又猜中了,自是面色越發難看。
餚然齋的胖管事堆著笑道:“不知這可猜中了?”
方竹君還沒說話,圍觀中人聽到這謎底,反之一印證,都反應過來:“正是個‘日’字!”
方竹君迫不得已點了點頭。接過婢女奉上的紙張一看,不免面露疑惑之色,將紙翻了個面去看,“咦”了一聲,又將紙翻了回來。
林六姑娘跟著一道仔細看過,立即面露喜色,一把搶過紙張,得意洋洋的對眾人展示道:“你們瞧,不過空紙一張!”
又對凌雲道:“你這是認輸了?想不出謎面來了?白耽擱我們這許多時候,趁早領了銀子還能得些便宜,非得自找沒臉!”
方竹君面色也平緩下來,甚至微微翹起了嘴角,心中一鬆,暗道自己這些年上有婆母姑嫂要伺候,下有子侄要調理,早無閒心鑽研這些,不免生疏了。不過,說到底凌雲也只是個花架子罷了。
眾人一看,這紙面上確實一字未寫,便都以為這凌雲是認輸了,倒也並不奇怪,雙方你來我往十數個回合,心思枯竭也屬正常。
林六姑娘滿面喜意,拉住嫂嫂方竹君的袖子:“偏勞嫂嫂啦!”又橫了凌雲一眼:“不自量力!”
凌雲抿緊了唇,面露猶豫之色。
林六姑娘性急,即令婢女荷香上前去取竹牌。
小晉滿臉的驚訝,他出於對凌雲的盲目崇拜,方才是看也沒看就將紙遞了過去,此時不免愣在當場。
荷香一聲得令,便要去取竹牌。此時小晉呆愣著並未再張手攔她,她卻偏上前一步將小晉推了個仰倒,小晉一時不察,頭竟磕到了一旁的桌案上,咚的一聲就腫起個青包來。
凌雲一怔,忙上前了幾步:“小晉……”
小晉扶著桌站起,摸了摸額頭道:“無事,無事。”
凌雲心中一酸,小晉自小在家中便受盡後孃折磨,賣到傾月坊做雜役後亦是每是常受打罵,只這兩年在她身邊才算好了。可也已是不將尋常皮肉痛楚放在眼中,任受什麼傷也是這句“無事”。
荷香卻無半點怯意,反倒洋洋得意道:“好狗不擋路!”瞥了小晉一眼,便自上前幾步站到燈籠下,伸出了手去。
凌雲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