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三姑娘融妍看了欲言又止,心道這支簪還是新打的,融妙才戴了一回,這響鈴要響得好聽也不是什麼師傅都有這手藝,融妙指定回頭得後悔。
各自壓了賭注,婢女點著了香,為了公平起見,每位姑娘只帶一名婢女,各自分頭往園子裡去了。
薛池見重紫往日顯得穩重些,便特特的指了她跟著。
薛池慢悠悠的走,重紫則拎著個籃子使勁的盯著地面。
薛池見重紫但凡出現一株不同的草便採了,開口道:“你光采摘了也是無用,須得對得出名字啊。”
反正她是對不出的,開玩笑,魚她就認得出名字。菜又沒種過,就是種過菜那也沒種過草,除了特別常見的兩種草她叫得出名,其他的她統一稱為“草草草”。
在這方面土著千金就比較有優勢了,鬥百草是她們常年的娛樂,這回認不出,聽人報出了草名,下回也就認得了,累計了十數年的功底,薛池完全不想去拼,反正她也不心疼自己的手串。
重紫輕聲道:“姑娘的手串就這麼沒了多可惜啊!您放心,我們小姐妹也鬥草的,先都摘了,回頭讓疊翠也一起認認。”
薛池覺得也有道理,對重紫道:“好罷,不過我也沒想著要贏,若真贏了算你們的功勞,許你們各挑一件首飾,如何?”
重紫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替姑娘做事是應該的,奴婢不敢算功勞。”
薛池見她比自己還矮一個頭,再怎麼裝著沉穩也顯得稚氣,不由笑著去摸了摸她的頭:“算我硬賞給你們的,好了吧?”說完也是興致勃勃的轉身彎腰去看地上:“唔……我也來找。”
重紫感覺到額上殘留的溫度,不由愣住了,過了一會兩眼亮晶晶的,抿著唇笑,略露出了兩分活潑上前兩步:“草叢裡蚊蟲多呢著,又怕弄髒姑娘的裙子,您站一邊,讓奴婢來罷。”
薛池一想也對,畢竟她是來做客的,依言站到一旁小徑上,一邊四處打量,一邊亦步亦趨的跟著重紫。
兩人越走越遠,到了一處紫藤花牆邊,聽得花牆後頭人聲嘈雜。
薛池心道今日已經惹了事,還是不要亂闖了,正準備叫了重紫換個方向,就見花牆後頭有一行人繞了出來。
薛池微微一愣,看見幾個粗壯婆子抬著箱籠走在前頭,後面出來幾個穿著豔麗的女子。仔細一看,凌雲竟然也在其中。
凌雲一抬眼,也看見了薛池,她臉色一變,忙向薛池使了個眼色。薛池心中沒想明白,卻已經是本能的轉過身去了。
這紫藤花牆後頭是一所偏院,今日權且給凌雲等人更衣歇腳的,此時傾月坊已是表演完了,又被賞了頓壽宴,用完膳收拾箱籠領了賞出府。
潘娘子掂了掂荷包,覺得劉尚書府上手面不如上月的白侯府大,但也算不輕,眯著一雙笑眼只恍惚間看到了薛池的半張臉,她一時住了腳,總算不敢放肆,低聲疑惑道:“我怎麼見這姑娘有些面熟?”
凌雲嗤了一聲:“娘子你且看看她的穿戴,也敢和她說面熟,仔細被人賞幾板子。”
潘娘子見薛池身著牙白的短襦,寬寬的袖子鑲了三寸的紗邊,一條越綾俏綠裙,纖腰上束著織金串珠腰帶。兩髻上繞著珠網,一副細緻的童子騎鹿耳環。
通身的華貴氣度,必是官家千金。一時便以為自己平日領著眾人獻舞,見多了貴人,貴人姻親頗多,見到容貌相似的不為奇。當下不敢再直愣愣的盯著看,領著一群人貼著牆邊出去了。
凌雲待走了一路,猛然的摸了摸頭道:“咦,先前我洗臉,將那琥珀額飾摘了,竟落下了。”
潘娘子道:“小晉又沒進來服侍,讓小英替你去取。”
凌雲琢磨一會,蹙著眉頭:“不用了,我一時拿不準放在何處,似有兩三處都有可能,她去了找不著反倒耽擱些時候。我自己去尋了來,橫豎你們抬著箱籠也快不了。”
潘娘子不以為意道,素日就嫌凌雲不好伺候,此時落得輕省:“那你快些。”
凌雲淡淡的嗯了一聲,往回走去。
旁邊一名舞伎翻了個白眼:“瞧她那矜持樣兒,走路也怕踩死了螞蟻,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潘娘子啐了她一口:“她就有這本事讓人求著她,只要能賺錢,老孃就把她當千金小姐供著。你有這功夫,多費些心思練練歌舞!”
凌雲待一繞過她們的視線,立即拎起裙襬向前奔跑,跑回原處果然見薛池還站著呢。
薛池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不由露出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