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林府、潘府,不過倒是聽府中老人說過這一片宅子是早就買下來了,不過改建起來還是這一年的功夫。”
小曹氏默然不語的在簾縫中望著這幾乎延綿不絕的圍牆。
薛池也是同樣興致勃勃的看著,只終於見著了兩扇朱漆大門,門上嵌著四十九個門釘,兩個瞪目露齒的獸頭銜著門環,門前兩側立著兩尊威武石獅,上頭一塊門匾書著“榮恩公府”四字。
薛池暗道:光這大門的氣勢就勝過敬安伯府太多。
門邊立著一個青衣婆子,伸著頭張望,一眼看到小曹氏等人的馬車,立即大聲道:“姑太太、表小姐來了,快開大門!”
一群僕眾一湧而上,推開大門卸門檻。
那出聲的婆子連忙迎到車窗邊:“姑太太、表小姐,老太君和老國公等了多時了。”
小曹氏挑開車簾子看了她一眼:“你是……柳全家的?”
婆子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姑太太還記得奴婢,真是奴婢天大的造化!”
小曹氏微微一笑:“怎麼不記得,你一直是最得母親看重的。”
柳全家的道:“都是老太君給的體面,今兒可不又給了一樁天大的體面讓奴婢能來迎姑太太和表小姐?”
她一邊說,一邊跟著馬車往前走,臉上堆著笑道:“老太君唸叨了一個月了,晚晚睡不著,眼見著就瘦了一圈。”
小曹氏此時才有些動容了。
柳全家的連忙又道:“好在精神頭還好,太醫又來看過,說並不要緊。”
小曹氏這才放心下來。
馬車緩緩繞過影壁,停在一處紫藤架下,紫藤架後正有幾步臺階,臺階上是扇月亮門,馬車上不去了。
一邊已經停好了兩抬轎子,柳全家的搬了張凳子放到車門邊,喜氣洋洋道:“請姑太太、表小姐下車。”
簾子一掀開,小曹氏一隻蔥綠色蝶戀花紋樣繡鞋就踏在了黑漆凳上,她彎著腰鑽出馬車,在柳全家的攙扶下了馬車在地上站定,這才轉臉去看薛池。
薛池輕盈利落的下了馬車,抬手就想扇風,小曹氏已是眼明手快,不動聲色的一下牽住了她的手。
小曹氏道:“走罷,到了屋裡有冰山就不熱了。”
兩人坐上了轎子,穿過九曲迴廊便看到個碧水湖,湖水中蓮花爛漫開成一片,延綿鋪向遠方。
柳全家的笑道:“姑太太,這碧水湖可是老國公下的令,讓挖大了三倍,種了各色蓮花。整個平城也就咱們家園裡的這湖最大,湖水中間還建了個水榭,您看看,就在那。”
柳全家的手一指,薛池順著看去,只見有個建築正在蓮花深處,離得遠了卻是看不清楚,這湖規模可真夠大的了。
柳全家的繼續道:“每年蓮花開的時候平城各家姑娘就愛到這水榭上頭來開詩會。”
小曹氏笑了笑,想起了幼時她因為名字中有個蓮字,就極喜歡蓮花,非要多加種植,使蓮花數倍於家中其他花卉,成為花中之王才甘心。
如此走了三盞茶的功夫,就遠遠的望見一座月亮門,門前一株經年的榕樹,樹冠鋪展開來遮出一片陰涼。
些時在門前的樹陰下便看見一群人正翹首以盼。
小曹氏拎著裙襬下了轎子,一時竟頓住腳步,情怯起來。
薛池站定一看,見為首二人一人是個清瘦的老頭,顴骨高而更顯眼窩深陷,目光睿智而深遂,留著把山羊鬍子,鬚髮皆有些斑白了,穿著件青緞福紋團花道袍,負手而立。
另一人卻是個老婦人,長相與小曹氏有五分相似,身形嬌小,臉上的面板鬆弛下來,仍看得出秀美的臉型。此時她雙目含淚,駐著柺杖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像是發不出來:“我的兒啊!”
小曹氏看了看她花白的頭髮,有些佝僂的身形,一時間心中酸楚,種種怨恨都壓了下來。她不敢置信的上前幾步扶住了老婦的手:“娘?!”
兩人抱著嗚咽起來。
薛池最看不得這情形,一時間不免別過頭去,心中發酸。
兩人這一哭,也引得身後一群人跟著抹眼淚。
好一陣才有個圓臉婦人上前來勸:“母親、小姑快莫傷心了,今日得見是好事,總算是苦盡甘來,往後不必擔憂了。咱們快進屋去,小姑累了一路,正該洗把臉喝盞茶才是。”
又有個長臉的婦人來勸:“母親光顧著傷心了,可有個寶貝疙瘩沒瞅見,保管您一見就只剩下歡喜了。”
龔老太君拿帕子擦了擦眼,有所意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