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陛下受驚了。”
末璃伸手把梳子握緊,眼淚嘩的又淌出。她用力咬著下嘴唇,仰頭眨眼,把眼淚硬生生的逼回去。忍了好一會,才伸手抹了抹眼眶,低頭起身一把扶起梅若華,哽咽道。
“可你今天救了我,明天……是我害了你!”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這“美人痣”竟然就是崔昭儀在宮裡給她安排的那最後一個保險。
可如今,這個保險也要被她害了。
今天晚上的事,成了,受委屈的就只是她一個。不成,則不知要牽連多少人!
而眼前這個梅若華,肯定是攝政王臺風尾掃到的第一人!
她身邊已經沒人了,再失去一個,可怎麼辦。
梅若華低頭道。
“陛下不要顧及奴婢。能為陛下效忠,是奴婢的福分。昭儀娘娘對奴婢有大恩,奴婢萬死不得報一二。”
胡扯!末璃心痛如鉸。都是人命,誰又比誰貴重!
“陛下,此非久留之地。奴婢帶你儘快回宮吧。”
末璃點點頭,可心卻是緩緩沉落。
回去?回哪裡去?清心殿嗎?隔壁就是御正殿,她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
她逃不出去!
梅若華趁著夜色帶小皇帝從小路繞回清心殿,因為出去時也是他跟著去的,故而兩人一起回來,眾人並沒有察覺什麼不對。
倒是寶盒瞧著末璃眼睛紅紅,衣服亂亂,頭髮蓬蓬的樣子,心就突突亂跳。
可是兩人一口咬定是喝多了的緣故,她也找不出錯。
只是在心裡越發埋怨,攝政王是越來越荒唐,竟然半夜三更找小主子去喝酒。小主子也是,跟這狼子野心的東西親熱個屁。他能有什麼好心?這皇宮裡,就屬他最壞!
末璃心想,姐姐你說的太對了。那老東西,太壞太壞了!你都想不出他能有多壞!
她今天累了一天,又受了一場驚嚇,整個人的精力都被耗空了。回到家人身邊,感覺自己安全了,就再提不起一絲精神。
寶盒連忙伺候她更衣梳洗,躺下歇息。
她頭沾枕頭,就昏昏然睡過去。在夢裡,也是眉頭緊鎖。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這邊小皇帝睡下。但說水榭芳汀裡,攝政王正懊惱的想要生吃活人!
興頭上,好事被攪,令人火冒三丈。
然而那勾人的小東西離去,這屋子裡的暖風香霧也隨之而散,冷清的風吹入,也把他吹得清醒了一些。
不是不懊惱的!這叫什麼事!他怎麼就會做出這樣的事?
去強迫別人已經夠糊塗,怎麼下手的物件還會是那小蘿蔔頭?誠然,這孩子長得漂亮。他也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莫名其妙的心思。
可霸王硬上弓是怎麼個路數?他何至於急成這樣?
簡直是瘋了!
不對!不是他瘋了!而是這裡面有鬼!
他皺眉,握拳,蹭的起身,旋風似得刮到外面。
外面桌案上,杯盤碗碟俱在,並無一樣有異。
他雙目如電,鷹隼似得掠過,眉頭越皺越緊。
是那荼蘼花露嗎?他就喝了那半杯殘酒。可這東西小傢伙也喝了,並無異狀。亦或是燒的香有異?
此刻香爐裡香灰已經燃盡,只剩下微微一點溫熱。
今天在這屋子裡出現過的人,除了他自己和小皇帝,都有可疑。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厲害,把手都伸到皇宮裡,伸到他身邊了。
對了?還有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太監!
怎麼就這麼巧!
他記得這人還是王寶寶推薦的,這老東西如今辦差是越來越不行了,送了這麼個東西上來。
對梅若華,他心裡知道自己是遷怒了。可這怒氣總要有個發洩的口,而這姓梅的太監也確實可疑。
別人都不出來,為什麼就他出頭?他可不信,這狗奴婢是為了對小皇帝盡忠。
他算小傢伙的什麼人!
而且,他還以為這狗東西是假傳訊息,哪知柳傲君還真等在另一條廊下求見。
這就耐人尋味了!這狗東西,絕不簡單!
他得找找麻煩,也許撬開了這狗東西的嘴,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訊息。
柳傲君在廊下等了好一會,也不見那說去傳信的太監回來。心裡覺得蹊蹺,就趕忙快步跑過來。
就瞧見展萬鈞沉著一張臉站在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