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這意味著他短期內都別想再上戰場了,就算他堅持要上,驃騎將軍和其父馬騰也定然不允。
馬超才脫離隊伍沒多久,背後猛然響起一連串厲嘯聲,馬超回頭望去,昏暗的天空此刻就像是死神的巨口,不計其數的箭矢從中鑽出,雨點一般密集地砸入陣內,瘋狂吞噬著生命。蓋軍對此明顯準備不足,士卒成批成批中箭倒地,就這麼眨眼的工夫,人數一下子銳減三成有餘。一度被打退的韓董聯軍,趁機發一聲喊,再次衝了上來。
“……”馬超忍不住搖頭,以為打敗了敵人,就高枕無憂了,豈不知戰場之上,自以為最安全時,卻也是最危險的時候。若是蓋軍取得勝利後,第一時間組織防守,嚴加警惕,何至於此?這塊自己以負傷為代價守住的陣地,完了……
“咕嚕咕嚕……”兩名攙扶著馬超計程車卒看到這個情景,不禁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因為馬超受傷,他們理應和眼前的同袍一樣,遭到極其可悲的命運。
“看到了?”馬超瞥了二人一眼,以無比冷靜的語調說道:“這就是戰爭,一個疏忽,便會丟掉性命。如果你們對此能夠理解通透,此戰過後,至少也能做個百人將了。”
“……”
馬超深入軍陣,來到臨時搭建的醫舍,只見地上密密麻麻躺滿了受傷計程車卒,哭泣、咒罵、呻吟、慘叫、乾嚎……各種負面聲音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傳來,貫入雙耳。
以數百計的醫卒往來奔波,將一批批藥物送到主治醫吏手中,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計,每一樣藥物針對不同,有治療折傷的、有治療創傷的、有減輕疼痛的、有麻醉的、有止血的……此外又分內服外敷,粗粗估計,不下四五十種,若是拿晚了、拿錯了,耽誤治療,定會吃罪。這且不算,由於醫吏人數有限,醫卒還要負責處理那些傷勢較輕的傷員,好讓醫吏從中抽身,去治療性命垂危的重傷者。
馬超沒有呼喚醫吏為他處理傷口,而是繼續向裡走,蓋因軍醫也有等級劃分,且執行的非常嚴格,醫卒打下手兼顧輕傷者,斗食醫吏主伍什,將領們則是由食俸醫官負責,後者從比百石至比兩千石不等。
正因為嚴格劃分等級,各有分工,互不干擾,效率才會大幅提高,試圖跨越等級,只會造成混亂。比如說,馬超若讓醫吏為他療傷,那醫吏本來負責的傷員誰來治療?當然了,凡事無絕對,如果將領生命危急,醫吏碰到自然要接手,這時可無暇理會小兵的生死。誰讓這是一個“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時代呢。
蓋軍士卒沒什麼可抱怨的,事實上他們算得上整個大漢國、乃至全世界最幸福的了,他們主君的腦子裡可是存著現代思想,對於醫療,比當世任何人都要重視百倍,其他勢力自行發展,縱使經過一百年、一千年,也絕對達不到蓋軍這般完善的軍醫制度。
馬超朝著最近處一頂小帳行去,走近一看,不禁愣住,帳前幾個身披重甲的兵士,他卻是認識,皆為卞秉親衛。大兄受傷了?馬超面露焦急之色,急忙問道,當聽說只是肩膀中了一箭,稍稍放下心來,一頭鑽入小帳。
卞秉斜躺木榻,隨著醫官以藥清理傷口,嘴裡嗯嗯哼哼著,見馬超一瘸一拐的走進來,一把推開醫官,坐起身來,瞪著眼睛問道:“咋了?”
“被長矛擦了一下。”馬超邊說邊坐到卞秉身邊。
卞秉一臉訝然道:“你的裙甲呢?”像他們這樣高階的將領,所服鎧甲,極是精良,一般皆為四分之三魚鱗甲,即保護胸部的胸甲、保護背後的背甲、保護肩膀的肩甲、保護手臂的披膊,以及保護大腿的裙甲,護住周身四分之三面積。正常來說,大腿不會輕易被矛戳傷,然而馬超卻是未著裙甲,連披膊也收了起來。
馬超尷尬地笑道:“我嫌妨礙行動,摘掉了。”
卞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顯然馬超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卞秉口中說著我看看,粗魯地解開舊布,雙手抓住褲子缺口,猛力撕開。
馬超登時感到一陣鑽心的疼,忍不住大叫道:“疼、疼,輕點……”
卞秉從戎八載,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馬超傷口瞧著嚇人,實則無甚事,這種傷,養一兩個月,就又活蹦亂跳了。卞秉斜睨馬超一眼,冷笑道:“孃的,你還知道疼啊?裙甲是隨便能解下的嗎,看你以後長不長記性。”言訖指使醫官為馬超上藥包紮。
醫官用水清理血跡,之後把藥粉倒在傷口上,馬超疼得連連倒吸冷氣,為分散注意力,乃問卞秉道:“大兄,你的傷勢如何?”
卞秉聞言面色頓時陰下來,說道:“大弓重箭,是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