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岱是袁紹姻親,袁遺是袁紹從兄,橋瑁、鮑信、王匡參與袁紹誅殺閹人計劃,曹操是袁紹小兄弟……
他們聚到一起肯定不是置辦酒宴,聯絡感情,他們是要討董。問題是,他們等了許久也不見袁紹動靜,原來袁氏故吏、冀州牧韓馥變卦了,他不想討董了,拘禁袁紹,不讓他招兵起事。也難怪韓馥有此想法,他現在可是冀州牧啊,一方諸侯矣。袁紹能給他比這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利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幾人正在商討解救袁紹對策,蓋俊第二封言辭激烈的信件送到,可想而知眾人的心情。劉岱狠狠一摔信件,怒道:“韓節小兒董卓無道,天下所摒棄,死在旦夕,不足為慮。但董卓死後,當回師討節,不殺此獠,我心不甘還有蓋子英,整日糧糧糧,我們的糧食都用來招兵買馬了,哪還有糧我看他也是狼子野心”
諸人面面相覷,處於末座的臧洪微微皺起眉頭,斜睨劉岱,當著他的面罵好友蓋俊,當然引得他心不快活,可惜他人微言輕,不得重視。
橋瑁出聲道:“使君說這些何益之有?還是想想怎樣說服韓節……”
鮑信揉著眉頭道:“不若偽作京師三公書?”
劉岱冷冷一哼道:“韓節會信?你以為他是白痴嗎?”
橋瑁極度不滿劉岱的強勢,說道:“我認為鮑濟北的話有理。我們可以將三公書散天下諸州郡,董卓蠻狠暴逆,有志之士無不厭惡其人,必當一呼百應,到時天下紛紛起兵,韓節豈敢違背天下人情願望?”
諸人聽得連連點頭,覺得此法可行。
橋瑁當即偽造三公書移與天下諸州郡,雲受逼迫,無以自救,企盼義軍解國大難。
冀州,渤海郡,南皮。
渤海郡有戶十四萬,口一百二十萬,一郡之人口,竟是比涼州、幷州人口還多,富庶程度更是天地之別,但袁紹卻不屑受領董卓所拜渤海太守,仍舊稱司隸校尉。原因?一來是為和董卓劃清界限,二來他豈能受袁家故吏韓馥指揮?三來區區一郡他看不上,他真正想要的是整個冀州。如果按照他的設想展,此時他已經掌握冀州兵馬錢糧,事實呢?事實卻是他連渤海郡都控制不了。
他和何顒的計劃完美無缺,前半部分順利得出乎預料,問題出現在後半部分,他萬萬沒有想到韓馥居然會全盤否定當初出京時下的誓言。要知道韓馥不僅是袁氏故吏,昔日黨錮之禍時,袁紹屢施手段救之。
很巧,渤海官舍同京袁府一樣有一株歷盡滄桑的大柏樹,冬日裡,古柏枝繁葉茂,生機盎然,鬱鬱蔥蔥與精美絕倫的官舍建築相映成輝。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對照古柏,袁紹又念起自己的座右銘,可是與過去相比,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變得焦躁不安,猶如沸水,不復往昔平靜。
一時困難,怎能難住自己?
他不斷告訴自己,要忍,忍不住也要忍……六年守孝期,自己挺過來了,十八年絕仕生涯,自己挺過來了,朝堂隱忍數載,一朝殺盡奸閹……然而他心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咆哮、在嘶嚎、在悲鳴,正因為忍了太久太久,我不想再忍了……
許攸進入院落,望著袁紹孤寂的背影,心裡輕輕一嘆。
袁紹背對許攸,也不轉身,淡淡說道:“是子遠嗎。”
“嗯。”許攸振奮道:“本初,大兄張孟卓的信使到了,帶來一個好訊息。”
“是何好訊息?”
許攸道:“他們取得了三公書,往天下,決議明年正月正式起事,並以本初為盟主。”
“三公書?”袁紹若有所思,當今三公太尉黃琬、司空荀爽皆是黨人出身,司徒楊彪又乃袁術妹夫,三人都有動機,但袁紹卻認為三公書乃是偽作。說到底董卓至今並無惡行,黃琬、荀爽老於世故,秉性謹慎,視而不見已是極限,絕不會參與關東州郡討董。而弘農楊閥世代以忠正耿直著稱,楊彪更不可能趟渾水。況且三公是天下最崇高的官職,世祖光武興漢室以來,登三公者多為五十歲以上,楊彪年四十八即登司徒之位,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黑頭公”啊,由此可知董卓對他極盡拉攏。
不過三公書是真是偽又有什麼關係呢?天下州郡要的只是一個起兵的理由。
韓馥,你該怎麼辦呢?
袁紹心裡的那股怨念被壓下了,面上浮出一絲笑意,問道:“公路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不是老樣子,整天閒得曬太陽打日子。”許攸暗暗諷刺道。
和冀州牧韓馥相同,南陽太守張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