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這日夜間蓋俊又批數十案牘,他這個有著現在思想的人自然知道昏暗的光線下看東西很傷眼睛,便暫時離開書案,斜躺坐榻,雙目微微闔閉。
不久推門聲響起,蓋俊也不睜開眼,單手輕輕揉動眼皮,出聲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蔡琬又好氣又好笑地道:“魏奴這個鬧人精,足足讓我陪伴半個時辰才睡著。”
“這小子……”蓋俊聞言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舅舅、舅母、從母的到來可把蓋謨樂壞了,看到長輩是一方面,卻不是主要的,畢竟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還不太能理解親情的可貴。他最高興的是,每天都能到處遊玩,而且母親也不再逼他背書,小孩子嗎,愛玩是天性。
蓋俊懶洋洋說道:“琬兒幫我看看案牘,我休息一會。”
蔡琬沒覺得意外,這事她常常幹,當下坐到書案前,拿起一件案牘,一目十行,匆匆看罷,言之利弊,給出蓋俊一個意見方向,蓋俊或曰可或曰不可,而後蔡琬批之。實話實說這種辦事效率非常高,當然得有一個前提,蔡琬不能加入自己的私心。
“定襄陵縣長、漢陽人王訓前歲遣縣人李津、張援入太學,今年董卓遷都長安,太學受到影響,二人歸家,王訓欲召之為吏,而李、張不受。王訓遂收之,皆杖殺。”
“嗯?”蓋俊緩緩張開雙目,坐直身體。召而不受的多了,像大將軍何進,為了養名屢屢徵召天下名士,被拒絕的次數沒有五十次也有二、三十次,舉者往往一笑了之,向世人顯示自己的寬容與風度。王訓這人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居然這般喪心病狂。
“郡國從事、都定襄郡者以為李、張罪不至死,長吏無專殺之義……謂之師友,而加大戮,刑名相伐,不可以訓。劾之。”
“定襄太守、太原人郭侃為王訓辯,言郡國從事取弟子戮師之名,而加君誅臣之實,非其類也……世間惡者,民陵其上……”
蓋俊眉頭狠狠皺起,這王訓不由分說仗殺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