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大帆船安然停泊在岸邊。所幸帆船的損壞程度很低,糧食和水也沒有損失,可以維持數日,直至他們回到幽冥村。
歇息了一陣,眾人恢復了體力,開始收拾東西往島內走。
游到岸邊的人,衣裳都溼透了,尤其是薄凌雪、薄千紫、薄千姿等人,狼狽極了。她們總覺得身上腥臭無比,一股血腥味籠罩了全身,不過好在驕陽又當空了,日光普照大地,衣裳很快就幹了。
神姬特意跟薄慕傾並肩而行,挽著她的手臂,陪伴她,希望見縫插針地開解她。
真沒想到雲孤鶴是那樣的負心郎,跟無情妹妹在一起才短短數日,一轉身就跟月輕煙出雙入對、親密無間。當初,神姬還提醒她,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無情妹妹,這幾日我都陪著你,好不好?”神姬溫柔道。
“你還是陪著你的太子吧。”薄慕傾淡淡道,拍拍她的手背,“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兩個人從她們身邊擦過,往前走去,正是月輕煙與雲孤鶴。
神姬秀眉一攏,擔憂地看向身旁的女子。
薄慕傾視若無睹,容色冰冷。
神姬知道,無情妹妹的內心一定很痛楚,只是沒有表現在臉上罷了。
第176章古怪的夢
雖然測算的日子並不是十分精準,不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將那個日子當做是確切的日子。
距離測算的日子還有兩日,換言之,他們要在島上至少要過兩個夜晚。
在山下選好風水寶地之後,下屬們搭建營帳,埋鍋造飯,好不熱鬧喧囂。
月輕煙與雲孤鶴公然形影不離,不少人私下裡議論,看無情的眼光很不一樣。俗話說得好,戰場贏了敵人,情場輸了情郎,這就是老天爺的公平準則。
有些人覺得無情可憐,被負心漢拋棄;有些人覺得她活該,女子太強就拴不住男人的心。
其實,對於無情這個變故,賀蘭敏、賀蘭珏是開心的。
如此一來,無情就不會去雲國,只會回蒼國,為蒼國效力。
午後,薄慕傾對紀曉嵐、神姬等人說想一個人走走,便往東走去。
神姬望著她纖瘦的北影越來越小,只能長長嘆氣。
薄慕傾走了好遠好遠,看見一塊大岩石,便坐在邊上,側身靠在岩石上。
赤紅的大浪撞擊在那邊的大岩石上,血色浪花在璀璨的日光下盛開,不過沒有血腥的氣味。
海風清涼,吹得久了,心裡冰涼冰涼的。
她忽然想起幻影鳳簫,便從凌虛裡拿出來,緩緩吹響。
簫聲悠揚而蒼涼,在海浪聲裡穿梭,在赤紅海水裡遊動,傳到很遠、很高的天際。
不知不覺的,她靠著大岩石睡著了。
血海蒼茫,無邊無際。薄慕傾站在岸邊,腳下忽然有堅實的木橋向大海延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直至望不見的彼岸。
怎麼會這樣?
木橋的兩側,矗立著粗壯的圓形石柱,一根又一根,向木橋的盡頭延伸迤邐。
她遲疑了一下,踏上木橋,看向石柱上雕刻著繁複的圖案,有栩栩如生的鳳凰,有美麗的浮雲日月,有滄海桑田,有山川河流……
赤色浪潮在木橋兩邊湧動不絕,卻絕不會漫上木橋。
這個地方好詭異。
忽然,薄慕傾看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三千銀髮隨風狂舞,玄色長袍飄飛如黑焰,身姿傲岸狂野。
夜殺!
她快速奔過來,可是怎麼也邁不開步伐;她想喊他的名字,可是怎麼也喊不出聲音。
這時,他身邊多了一個人,是一個女子。
墨髮妖嬈地曼舞,身上的煙水色月裙似一朵白蓮花緩緩盛開。
那女子慢慢轉身,回眸一笑百媚生。
卻在望著薄慕傾的時候,美眸陰冷地眯起來,目色寒厲,如冰似火。
是月輕煙!
她挑釁地挑眉,爾後攬著夜殺緩緩飛起,朝著血海深處飛去。
薄慕傾嘶啞地大喊:夜殺,不要走……
然而,她怎麼也跑不快,追不上。
他們不見了,消失在血海上空。
她疾奔到木橋的盡頭,沙啞地喊著夜殺的名字,淚流滿面。
心如刀割。
淚眼朦朧裡,她看見上空浮現一幕幕的情景,好似高大上的水幕電影。
血腥慘烈的廝殺,橫七豎八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