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系在宮裝的襟口,看看簾外黑沉沉的天色,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抱怨了起來。
“早什麼早?”
碧蕊氣結,“你這個不醒事的,你不知道今天要幹什麼嗎?”
“知道呀,不就是要伺候娘娘穿上大禮服,畫上大妝嗎?初一十五接見命婦也穿啊,我又不是以沒伺候過,為什麼要這麼早就起來?”
“為什麼這麼早起來?你長腦子了沒呀?”
碧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初一十五接見命婦和今天早上能比嗎?初一十五不用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命婦們也來不了那麼早,才能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裝扮,可是今兒個得按照平常的時間來,先要接見各宮小主,然後又要帶她們去太后娘娘宮裡請安,不早點起來,你是想讓咱們娘娘落下個憊懶的名聲嗎?”
“啊?”
紅染才意識到,頓時感覺不妙,“那……那我們以後豈不是要每天都這個時候就起來?”
“那可不是嗎。”
碧蕊嘆了口氣,伸手將紅染往內室推去,“快去準備朝袍朝褂吧,我去請娘娘起身。”
儲秀宮內室,那拉兩眼半眯半睜,任四大宮女們扒拉著,像木偶一樣,艱難地穿上了禮服,又被按在梳妝鏡開始了塗脂抹粉。
“啊——好睏啊——”
昨晚上,那拉總忍不住反覆琢磨皇上這旨意背後的意思,一晚上都沒睡個囫圇覺,現在眼皮老要打架,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往下扒拉著,怎麼也睜不開來。
那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動作幅度有點大,她腦袋被這動作帶得微微往後仰,沾了胭脂,正要給她抹上的紅萃手一偏,紅豔豔的胭脂便拍到了下巴上。
“哎呀!”
紅萃無奈極了了。
她趕緊抓過小宮女們剛剛拿過來的,洗漱潔面用的熱毛巾子,捏著一角輕輕地抹掉了下巴上的一團紅,這才鬆了口氣。
她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累過,這才第一個早上,就過得跟打仗似的,日子長了還真不知道該是何種光景了。
終於畫好了妝,也梳好了頭,那拉被帶上了厚重華麗的朝珠和朝冠,不得死命揉揉眼,努力醒來,終於睜開了眼。
此時,時間已經不多了。
碧蕊領著兩個小宮女在側廳擺上了早膳,等著她邁步享用,填飽了肚子好上戰場。
那拉心裡微微有點不舒服。
這日子,越過越沒意思了。要是日日這樣折騰,本宮還能活幾年呀?
沒有吃早膳的心情了,加上又困得慌,那拉只有氣無力地用了小半碗白粥,連爽口菜都沒有夾一筷子,就放下了。
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