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些年賺的就是王掌櫃幾輩子都賺不來的錢,若是沒有劉裕劉清,胡氏還能自我安慰,說劉家不過是暴發戶,她兒子王樂可是讀書人。可劉裕中了狀元做了大官,劉清已是童生,中秀才是遲早的事,劉家不光有財,還有才。
看著劉家一步步從處處不如自己,走到如今高不可攀的地步,胡氏其實心裡很不平衡。
雖然張蘭蘭從未刻意顯擺,跟自己比,可胡氏自己心裡會比較。胡氏知道自己家的財富是趕不上劉家了,誰也沒張蘭蘭那畫畫的水平,胡氏唯一的希望就寄託在小兒子王樂身上,希望王樂能一飛沖天。
而王樂出人頭地的唯一機會,就係在章夫子身上。只要章夫子答應收王樂為弟子,那麼王樂必定可以同章凌劉裕一樣有出息!
可劉家就是不肯幫忙從中說和!胡氏突然有些恨,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明明就是個小忙,為什麼就是不肯幫!
胡氏越想越氣,心煩意亂,看張蘭蘭也越看越不順眼,同為女人,憑什麼她就這麼好命!?
氣的睡不著,胡氏在床上翻騰,張蘭蘭倒是睡的挺香,睡了大半個時辰才醒。
見張蘭蘭醒了,胡氏也裝著醒了。胡氏曉得今個她被張蘭蘭盯上了,不可能再去找劉秀,只得告辭,盤算著來日有機會再來尋劉秀。
送走了胡氏,張蘭蘭長出一口氣。胡氏這些年同自己的交情不是假的,所以潑辣如她也沒有直接進去跟她撕破臉,只盼能將此事緩緩,待她自個想明白其中道理。
若是想明白是最好,若是還是執迷不悟非要撞南牆……唉,那就撞吧。
劉秀亦是愁容滿面,張蘭蘭拍了拍女兒肩膀,道:“秀秀為難了,是不?”
劉秀點頭,道:“嗯,乾爹乾孃對我一直很好,可夫子他年紀大了不願收學生,我不能仗著夫子喜愛便去叫夫子為難。所以,只好自個為難了。”
張蘭蘭嘆了口氣,她這女兒拎得清,雖說心軟為難,可畢竟咬死了不鬆口,挺好。
“我估摸著這幾日你乾孃還會來咱們家,你若是為難,不如去你石頭哥家暫住。你沈嫂子有身子了,你去幫助照顧一陣子。那邊花園裡花多,你畫畫只照著畫就行,省了心思。”張蘭蘭道。
劉秀應了下來,當天便回去收拾包袱,張蘭蘭同沈氏打了招呼,對外只說劉秀去忙著照顧懷孕的嫂子,一家人倒沒懷疑什麼。沈氏接手了彩虹閣的管理,本就忙碌,又有了身子,劉秀過去幫著照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胡氏一家的關係,張蘭蘭還是捨不得斷的。胡氏性子爽朗,在劉家窮困時幫過不少忙,叫劉秀出去避避,希望胡氏想通了,兩家還能處下去。
果然,又過了兩天,胡氏尋個理由又上門了,想尋劉秀,卻發現劉秀並不在家中。
張蘭蘭在家,親自接待劉秀,胡氏問起,只說劉秀去彩虹閣幫忙不在家。胡氏尋劉秀不得,坐了會便走,沒過幾日又來,如此往復好幾日,都沒見到劉秀,胡氏方才回過神來,知道劉秀不是單純外出,而是壓根就沒在家住。
白跑了好幾趟都沒見著人,胡氏心裡本就壓著火,見張蘭蘭故意騙她,連日來又急又躁的火蹭蹭冒了上來,直接對張蘭蘭發難,道:“秀秀分明不在家裡住,你為何一直騙我?”
張蘭蘭放下茶杯,深深的看了胡氏一樣,嘆了口氣,她本不想同胡氏撕破臉,可如今看來避無可避。
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主家這是為了給你留面子,才刻意迴避,胡氏這麼明晃晃的撞上來,大約是已經知道求人無望,單純發火吧。
“我的姐姐啊。”張蘭蘭嘆氣,道:“你說為何我叫秀秀避著你?”
胡氏一愣,索性撕開了說,道:“不就是收學生那點事!你至於讓秀秀躲我跟躲瘟神似的?”
張蘭蘭點頭,“不就是那點事,你何至於非要逼著秀秀幫你?你明知道章夫子年紀大身子不好,不收學生了,非要強人所難?以後秀秀是要嫁進章家的,她若是去開口求夫子,以後她在章家怎麼做人?你是她乾孃,你就沒替她盤算過?”
胡氏冷笑,道:“說的好聽,夫子住你家還不是教劉清同幾個小的,再多收我家樂兒一個有什麼的?還是你就是自私,怕樂兒分了夫子精力,不能全教你家孩子?”
張蘭蘭突然覺得頭疼起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清娃是夫子原本收的學生,我家其餘跟著夫子唸書的劉恬劉秀都是女娃,不需操多少心思。並非我自私,人家老師不想收學生了,難道還要我厚著臉皮逼人收?夫子那麼大把年紀了,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