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的話由他家常常讓他吃癟,常常不善解人意的“明月”說出來,真是讓他有些不習慣了。
“夫人怎麼忽然這麼說了?”他忽然便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想要辯白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能得春華為婦,便是做得了執金吾也不若賢妻若此。”
難為他記性好,竟還記得以前的戲言了。
雖是她先挑了頭說的情話,這會兒反有些抹不開臉了,“怎麼又說起這個了,又拿我名字玩笑。”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以前再難過的日子都過去了,現在還有什麼坎過不去呢?不過今兒聽陳家夫人說的,似乎近來潁川人士多得重用,看著是比往年形勢好多了。”
晉升的人裡有陳群,他是女婿,自然更有荀彧的嫡長子荀惲。
想起荀惲就讓人頭疼,以荀彧為首的汝潁世家都算是曹丕的支援力量,但亦有例外的——荀彧長子荀惲,偏偏就是個令家人頭疼的鐵桿四爺黨。
“這事咱們未必算是得了好。”司馬懿不太想說這個,“丞相從南線回來,對立嗣之事愈發看得緊了。”
梟雄曹操到底已經是暮年了。
春華是個悲催的歷史盲,知道曹**後曹丕當道是一回事,明明白白地算得出他還能活幾年又是另一回事。
也有些擔憂,“前些年說丞相對二公子失望,難不成真的事有變化了?”
萬一歷史被她蝴蝶了怎麼辦,曹植上臺,楊主薄的下場就是司馬主簿的下場。
如果曹操此刻提前死了,曹丕和曹植就面臨了兵戎相對——別看曹丕也叫“五官中郎將”,他這個將軍手下還真沒多少兵力,相比較曹植有著掌兵權的譙沛集團來說。
這也就是曹丕黨內隱約不可言的憂慮,不欲讓妻子亂想,仲達便說,“總不會真到這地步。”
又說,“丞相總不會在鄴城久留,西線的張魯是個麻煩。丞相對我言,最遲不過五月便又要出@徵,這次我是要隨行的。”
這才讓春華眼中重有了光彩,“可是件喜事了。”他們熬了多少年。
先前司馬懿不是沒隨過曹操出@徵,卻是當作後勤,這一次老一輩謀士盡數凋零,導致人才青黃不接,曹操是有了培養新生代謀士的想法了。
卻有聽他說道,“故而我想,出征前這兩個月裡丞相對立嗣的事更要看緊了吧。”
有了確準的前途,春華此刻也恢復了往日的精神,重帶著堅定的眼光泛起笑,“這又何難了,咱們再難過的日子都過來了。您便多留個心,和五官將說說。左右是熬過了這一陣就好,他又重來不是個笨的。”
再不作為,她家就快被翻盤了,和曹丕家一起被翻盤了。
作為穿越女,春華要做的不是用著“萬能”去改變全域性。不要妄想著用一知半解的歷史印象去嘗試一個個不確定的支線任務,劇情裡沒寫到的地方處處透著危機。
古人的正治素養可不會比現代人差,特別還在人精成堆的三國時代。
她身邊接觸的是世家圈,官n代圈,作為一個在現代只是普通基層的老百姓,需要被“可憐”正治素養的人是她。
只有躲在已經確定的劇情裡,然後默默給爬上來向她開炮的人一板磚按下去才是她活命之道。
誠如春華所想的,曹丕是個相當能矯情自飾的人。
要忍的不過是幾個月,又不是一輩子。在他的好基友司馬懿口中得知只要熬過了這陣,日後又可以重新活蹦亂跳,欺男霸女,曹丕相當配合的老實當起了他的“孝子”。
曹操對立嗣的事果然是有些心急了,頻頻考核兩個立嗣熱門人物。手段相當老套,仍是問政見、寫政論。
對同一事件的看法,朝上曹植誇誇其談,而曹丕卻無言以對,曹操心中的天平傾斜之餘,又被派出調查的人回來告知曹植之策多是經楊修所出。
曹丕雖然勉強過了及格線,但得滿分的那個曹植作弊!成績作廢的同時,曹操對楊修的嫌惡又上升到一個新層面。
又有一次,曹操乾脆讓曹丕、曹植各出鄴城的一個城門,暗中又叮囑守門官作阻礙。
同樣的城門人物,曹丕到城門口被門官阻擋了,憋屈的灰頭土臉回來了;曹植遇到阻擋,則一下子拔出寶劍刺死門官,大步流星地出了城門。
聯想到昔日為董卓追殺,曹操錯殺了呂伯奢一家時所說的,“寧我負人,毋人負我”,曹老爸十分欣慰。用一個戰亂梟雄的眼光大嘉誇讚曹植了一番。
曹丕對被蹭了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