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回老家,就不能像去泉城似的,那是去遊玩,性質不同。
木香琢磨著,要帶最好的御醫,一路上可以照看孩子,到了村裡,還能給村裡人看病診脈。
這個御醫的人選,是她自己去宮裡挑的,就是她生孩子的時候,被人從府裡拎出 來許太醫。
許太醫也算是個有醫德的,聽說是要回鄉下義診,自己帶了個藥童,帶備了不少的草藥。
他也不用別人管,自己帶了輛馬車,一個車伕,只說,跟在他們車隊後面就可以了。
此外,木香又讓喜鵲去採購了不少禮物,帶給大梅他們。
摩登一品現在也做普通布料的衣裳,這是木香遵循往低收入人群發展的理念,因為這個世道,窮人遠比富人要多。
所以,木香讓喜鵲去挑了不少的衣服,整整一馬車,送不完的,可以拿到臨泉鎮去販賣,說不定還可以拓展臨泉鎮的銷路呢!
準備這些東西,整整弄了一天。
等到他們的車隊出城時,已是大年初四了。
這回要長途跋涉,所用的馬車都比較大,用兩匹馬拉著,車廂裡能放下一張小桌,還有一排小櫃子,兩個小娃在裡面玩耍嬉戲都沒有問題。
兩位老爺子的馬車,裡面擺著棋桌,還有個小炭爐,可以燒些茶水,泡泡茶,暖暖手都好。
元瞳跟著陳媽和喜鵲在後面的一車馬車上,除了吃之外,他還在用木香教的方法,訓練眼力,跟精準度。
英殺跟周大憨一起趕車,有時會跟尚彥換一換。
赫連晟身邊的吳青,嚴忠,此次都沒有隨行,赫連晟還從軍中調了一隊人馬,以作護送職責。
出城那一日,唐墨站在京城的城樓上,目送他們的馬車離開。
小五就站在他身邊,與他一樣望著遠去的馬車,“殿下,城樓上風大,小的扶您下去吧!”他如今是唐墨身邊的總管,可以說,未來就是代替王海的人,至於為什麼會是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唐墨望著絕塵而去的一行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小五的關心。
城樓上的確很冷,只站了一刻,身子就被風吹的一點溫度都沒了。
過了許久,唐墨收回眺望的視線,一聲不吭的走下城樓。
人不同,命不同。
他即是皇子,便有皇子的使命,又豈是可以肆意而行的。
曾經的唐墨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代君王。
這一日,同樣心情鬱悶的,還有唐焱,失了太子之位,等到唐墨繼位,他就會被遣走。唐鑫性子太魯莽,他不會將唐鑫單獨留下。
伴君如伴虎,唐墨與他們雖是手足,但在權利跟皇位面前,手足二字,根本毫無意義。
蔣振庭從宮中回到府中,依舊跟往常一樣,四處尋找蔣榮的身影。
這個蔣榮,身體上的傷病雖然好了,可是心靈上,卻徹底的扭曲了。
在司空拓還沒有離開京城時,蔣榮就喜歡跟司空拓混在一起,經常玩到深夜,還不肯回府,有時就宿在驛館,一連幾天,都不見蹤影。
現在司空拓走了,他依舊不怎麼回府。但也不像從前那樣,翹著尾巴,四處跟別人找茬。
而是時常跟一些年輕公子哥混在一起,飲酒作樂,逛花窯子,流連忘返。
蔣振庭因為覺得對他有愧,所以現在對他的管教也放鬆許多,卻也不肯再將他送走,非得留在自己身邊照看。
經過這一段時間回想與琢磨,他已經放棄了報復的念頭,不是不想報復,而是他忽然覺得自己老了,不再年輕,如何還能鬥得過手握兵權的赫連晟呢!
他能想通,是再好不過的。
赫連晟也不願對他趕盡殺絕,畢竟他是有功勳的人,自有他的威信在。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個值得人尊重的將領。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落得晚景淒涼的境地,不知會寒了多少人的心。
馬車在路上,走走停停,中間因為要調整休息,又停了兩日,等到他們坐上船,可以透過水路直達玉帶河時,已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赫連晟此行,不僅沒有張揚,還刻意封鎖了訊息,而且除了必要的補給住宿之外,他們幾乎不從繁華的城鎮經過。
這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否則被那些官員攔下,又是一番吃請恭維,虛偽的應酬,煩不勝煩。
接連在馬車上顛簸了半個月,上了船之後,穩當許多,兩個娃兒好好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