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關係了。
他說不出口的,還有很多。比如,如果那丫頭知道主子回去邊關了,肯定調頭就去追,哪還會再到京城來。
再比如,她可能還不知道主子已經娶親,畢竟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主子娶不娶親,也沒必要讓她知道。
可是何安想起這丫頭,最喜歡自我維護的性子,再直白的話,她也能給聽岔了。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誤以為主子一直都對她有意,無論主子是漠視她,還是不理她,對她視而不見到,她都以為主子心裡是在意的,只是礙於身份,礙於面子,不能對她直言罷了。
這才是何安最擔心的地方,偏偏這個時候主子又不在,夫人還懷著身孕呢,這……這可如何是好!
從清風院出來,何安皺著眉,唉聲嘆氣。
到前廳時,遇上康伯。
康伯見他愁眉苦臉,打趣道:“何安哪,什麼事能把你難成這樣,小五回來了,正到處找你呢,你去見見他,不管從前如何,現如今他可是宮裡的人,咱們可怠慢不得。”
何安點點頭,“我曉得了,我等會就過去,我就是擔心夫人的身子,懷娃的女子不容易,主子又不在,咱們可得護好了夫人,千萬別叫無關緊要的人,惹夫人生氣。”
康伯頗有感慨,“這話說的極是,夫人不容易,對面太子府的人又回來了,往後少不了找咱的麻煩,夫人待會還說要進宮,我勸了,可也沒勸住,你要是跟著進宮裡,可得好好看著夫人才是!”
何安心裡有事,康伯的話聽了七七八八,忽然,他問道:“您老還記得水家姑娘嗎?就是邊關那個,頭幾年,總往咱們府裡寄東西。”
“水家姑娘?”康伯撫著鬍子,想了想,這才記起,“哦,你說的是邊關水家二小姐,水瑤姑娘吧?好好的,你怎麼問起她來了,她不是在邊關嗎?”
“不在了,我剛剛聽人說,她跟著販賣馬匹的人,往京城來了。”
“哦,那可是不巧了,殿下早兩天就已經走了,也不知在路上,有沒有遇到,”康伯沒能想清這其中的關聯,隨口說道。
“遇個什麼呀,”何安急的快跳起了,“您老莫要糊塗了,那水家二小姐,每年都要往咱府裡寄東西,說是給下人們的福利,可是您老咱咋不想想,她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憑啥要給咱們寄東西,還不是為了籠絡人心嘛!她為啥要籠絡人心?還不是為了殿下嘛!她把自個兒當咱們王府的女主人了!”
“誰把自己這兒的女主人了?”喜鵲端著在水盆,正往這邊來,準備把前廳打掃一遍的,她只聽見何安說的後半段時,當即就生氣了,語氣也很衝,“誰那麼不要臉,把自己當這兒的女主人,咱們王府,除了夫人,誰也沒這個資格,你告訴我,她是誰,我非罵死她不可!”
“噓,你小點聲,別讓夫人聽見,我剛把她哄好,你可別添亂了,”何安快急跳腳了。
哪知,喜鵲聲音更大了,“啥?你都告訴夫人了?你這個笨蛋,你咋能把這事告訴夫人呢,這不是給她添堵嘛!”
“廢話,我能不說嗎?那水家二小姐這兩日,就要到京城了,萬一到時候,她招呼都不打的,就衝進咱們王府,再說那麼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你想過後果沒有?”
“可是……可是這,要不讓門房這兩天注意看門,陌生女子,一概不準進府,我再寸步不離的守著夫人,她現在還不足三個月,胎氣是最不穩的時候,千萬出不得岔子,”喜鵲快急哭了。
“你先別急,容我想想呢,”何安深吸口氣,逼著自己趕快鎮定下來,被她這吵吵的,頭都要炸了。
康伯卻從他們二人的對話中,聽清了事件的原由,“行了,你們倆也彆著急了,有道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家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何安,你去跟府裡的老僕們都說一聲,他們都受過水姑娘的恩惠,萬一到時候,她真的奔咱們這兒來了,大家心裡也好有個數。”
“對,你老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只要咱們統一口風,再別叫那姑娘自以為是,也別叫她佔了夫人的上風,等她明白了情況,想必也不會再糾纏,”何安說著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他們的話。
喜鵲還是氣呼呼的,“我不管,反正只要她敢氣著夫人,我管她是誰,先打一頓再說!”
何安不得不潑她冷水,“不是我小看你,她自小在邊關長大,騎馬箭術樣樣精通,你打她?我看是她打你還差不多!”
“什麼?她還會武功?那,那咱家夫人豈不是危險了,”他一說,喜鵲更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