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重重的哼了聲,“就你歪理多,自古以來,女子就該以夫為天,是你該給他剝蝦,而不是他給你剝蝦!”
木香真的很想罵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但是不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得給皇上留點面子才是。
她咬了口蝦肉,衝著唐皇眨眨眼睛,“您說的……有區別嗎?”剝個蝦而已,居然也能把皇帝氣成這樣,他可有夠閒的。
“臭丫頭!”唐皇氣的狠了,癱瘓的那隻手也抖的更厲害。
唐墨趕忙站起來打圓場,“父皇息怒,生氣對身體不好,兒臣也給您剝蝦吧!”他也夾了一隻蝦,卻沒有用手剝,而是用筷子輕輕一挑,那蝦與殼便分開了,而他的手,依然是乾淨的。
王海用公筷夾了蝦,放到唐皇碗裡,“皇上您瞧,五皇子多孝順!”
唐皇微微點了點頭,“並未做過多的評論!”
唐皇用帶著幾分挑釁的眼神看向赫連晟,這剝蝦的功夫,他可是練了很久。
五皇子府的廚子做蝦做的都煩了,唐墨卻仍是不厭其煩。
赫連晟眸光清寒,用眼神告訴唐墨:剝的好又如何?又能怎麼樣?
是啊,不能怎麼樣,到最後,他剝的蝦子,永遠都進不了那個人的碗裡。
唐墨蔫了,又坐了回去,低頭扒拉自己碗裡的菜。
木香對他們之間的電光火石不感興趣,她的眼睛瞄著屏風後,那是女眷所在的地方。
如果她猜想的不錯,宋雨竹應該已經動手了。
她不可能在落座之後,跑來敬酒,這不合規矩。皇上還在這兒,她沒那個膽子。
那麼這毒,就有可能早已下好了,可是下在哪裡了呢?
唐鑫夾了塊羊排在唐焱碗裡,聲音低沉,“哥哥,多吃些東西,只喝湯又不能填飽肚子!”
木香微微收攏目光,看向唐焱用的碗筷,忽然咦了一聲,“四皇子這碗筷是自帶的嗎?”
她這一說,其他人便都朝唐焱看過來了。
滿桌子的青花小碗,唯獨他的碗是紫砂的,上面刻著精美的圖案,做工也精美無比。
唐焱虛弱的笑了笑,“我身子差,怕傳了不該傳的病給你們,所以用膳的碗筷一向是自帶,在宮裡就是如此,父皇也是知道的。”
他說的也不假,皇帝的確知道,不止皇帝知道,在坐的幾個人也都知道,木香何等的觀察力,她也不是頭一次發現,卻是頭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提出來。
但此時,她的忽然提起,除了唐鑫之外,其他人難免要多幾層思考。
木香又看了眼他的就餐用具,“你早說嘛,襄王府也不是沒有紫砂的餐具,何須你單獨帶著呢!”
陽光照在屏風上,映出一個人的身影。
她話音剛落,屏風後便走出兩個人。
宋雨竹含著羞澀的笑容,走到唐焱身邊,儼然是一副愛慕者的模樣,“小女子聽說四皇子胃口不佳,特命婢女去備了一壺參茶,剛剛煮好,還望殿下莫要嫌棄才是。”
木香在桌子底下踢了唐焱一腳,在她身邊的赫連晟眸光一變,不滿的看了一眼木香。
吃醋的男人,還是挺帥的。
木香對他討好的笑了笑,隨即看向宋雨竹,在唐焱要拒絕之前,說道:“既然是宋小姐的一番好意,四皇子哪能拒絕呢,還不快倒上!”
“噯,我親自來,”宋雨竹欣喜萬分,親自握著茶壺,給唐焱倒了杯參茶。
“多謝小姐美意,”到了此時,唐焱不想聲張,只能站起來,對她施了一禮。
唐皇見此情景,高興不已,“這位是宋侍郎家的小姐吧?以前朕倒是沒怎麼見過,看的出你這丫頭很細心哪,還知道叫人備一壺參湯,既然如此,以後你就常去四皇子府走動走動,焱兒的身子不好,也該有個人照顧他才是!”
以宋侍郎的身份,他的女兒嫁與四皇子為妃,那是抬舉他了。
不過也正因如此,唐皇才能更放心。
宋雨竹心裡快樂瘋了,趕忙謝恩,“臣女謝皇上恩典,臣女定不辜負皇上的囑託!”
唐焱臉色很黑,陰沉沉的,似要下暴雨。那碗參湯正冒著熱氣,他卻不肯端起來。
木香見他不動,急急的催促,“人家姑娘把參湯送來,又親自給出你倒上,還不趕緊喝下,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番美意,要是覺得太膩,這裡還有酒,一併喝了吧!”
她將酒杯放在參湯邊,只差沒端起來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