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筆,越看越是無言以對,這寫的都是什麼呀!
明明是她拖著人家進來喝酒,怎麼就成了木清揚無錢付酒賬,她代為付款。
不光是這個,竟還捏造一壺酒價值五百兩。
這是搶錢哪,什麼樣的酒要五百兩一壺,這不是坑人嗎?
木香寫到一半,發現吳青正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她,逐停了筆,不悅的道:“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屬下哪敢有意見,我就是覺得,您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吳青原本是不敢說的,可是在看到她最後在文書上方提了三個字:賣身契。
她有沒有搞錯啊,人家再窮,幾百兩銀子還是掏的出來,怎麼能乘人之危,乘著人家酒醉睡著,就要人家籤賣身契呢?
木香甩了筆,身子微微往後仰,一臉不高興的神態,“本夫人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心甘情願,好好聽著,店家!”
“噯,來了,客官,您有什麼吩咐?”這店家也是個精明有眼力見,而且眼神中透著貪婪的人。知道他貪婪,人品不怎麼樣,一聞他勾兌出來的酒就知道了。
木香滿臉的趾高氣昂,指著桌上的酒,問道:“我聽人說,你這兒的酒很貴,要很多銀子的。”
那店家還以為她嫌酒貴,急忙澄清,“客管您這是聽誰胡說的,我這小店做生意最是公道,不說比別家便宜多少,至少也不會貴!”
“啊?你這兒的酒是便宜貨?可是你知道這位趴著的爺是誰嗎?他可是木家糧行的大少爺,我告訴你,他這個人,非五百兩一壺的酒不喝,要是讓他知道你賣孬酒給他,降低了他的格調,說不定他明兒就來封了你的店!”
“客官……這……這您這說的是什麼意思,您想讓我說什麼?”這店家也算從她的話裡,聽出些門道,再不敢說他的酒便宜了。
木香微笑著道:“我不想讓你說什麼,我只問你這酒多少錢一壺?”
店家略一思索,把她剛才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伸出一巴掌,試著說道:“那是五百……?”
木香滿意的點點頭,打斷他後面的話,“你下去吧,銀子我臨走的時候會給你,太子府的人,如何能欠你的酒錢。”
“呀,您是太子府的人哪!”
“是啊,你不信,”木香突然伸手從吳青身上把腰牌抽出來,在那店家眼前晃了一下,僅僅是晃了一下,晃的那樣快,店家也只看見一個牌子,旁的啥也沒看見。
可是他知道,但凡有這樣形狀牌子的,那可都不是尋常人,他哪還敢質疑,連連點頭,又讓夥計送了些開胃的小菜,一碟油炸花生米。
木香挑了個花生米在嘴裡,酥脆可口,炸的倒是不錯。她挑眉看向吳青,“怎麼樣,你服不服?”
吳青轉開臉去,決定不看她,涼涼的回答她,“服,怎能不服,您有高招,屬下甘敗下風!”
他算是看出來了,剛才的店家,只說了一個五百,主子便打斷他,這樣的漏洞,只有跟著木香時間久了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可怕。
木香又捻起一個花生米,彈在木清揚紅撲撲的小臉上,“今日的酒,喝的可還痛快?”
“嗯,痛快,我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木清揚已經把桌上的兩罈子酒喝了乾淨,這會看人,已經不是重影,而是如同百花齊放,那叫一個美啊!
準確的說,他現在看誰都是美的,看誰都是歡喜的。
木香再道:“既然喝痛快了,那是不是得付賬啊?”
“付賬?我沒帶銀子,讓店家明日去府裡拿吧?”就算喝醉了,他也還是知道回家拿銀子,這可能是世家公子都有的毛病。
木香搖著一根手指,“不用,今晚這頓飯,算我請你的,這樣,你把單子簽了,然後就可以回家睡覺覺,這店家也不會說你欠他的錢,如此兩全齊美的辦法,何樂而不為呢!”
說著,她將寫好的文書遞到木清揚面前,“來,快籤吧,簽完了就能回家睡被窩哦!”
“嗯?這是什麼東西?”木清揚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或者說骨子裡謹慎的性格,支撐著他,沒有聽信這個賊女人的話。
他拿著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遲遲不肯籤。
木香的耐心漸漸要用完了,咬著牙,噙著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你到底是籤還不是籤!”
醉酒的美男,因為坐在這裡喝酒,原本整理好的衣裳,又散了開來,神情慵懶又添著幾分魅惑,“籤什麼呀?這是什麼東西?我看不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