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政,“你帶我去松濤閣。”
“夫人,大王愁悶的時候,總是一個人杵在暗夜裡,誰都不敢去打擾他,你還是先用膳,自個先休息吧,別去觸眉頭。”趙高好意地低聲對欣然唸叨道。
難怪他老是性情乖張古怪,原來他生氣、憤怒的時候,都沒人為他開解,疏導。人長期在憂憤中,不停地壓抑,久了,性情會變得剛愎,乖戾。那怎麼行呢? “老是一個人悶著,會把自己憋壞的。走,我去看看。”
“不是僕隸多嘴,大王對夫人餘怒未消,現在夫人又貿然去,保不定火上澆油,大王要是發怒,後果很嚴重的。”趙高想起秦王發怒的狂躁樣,不禁膽寒,在政身邊侍候,時刻提心吊膽,他謹慎慣了,對政的曝脾氣,避之唯恐不及,哪有膽量頂風而上。
欣然見趙高看似關心她,其實推三阻四,心裡很是懊惱:哪那麼廢話,政說話一向不容置疑,這趙高怎麼婆婆媽媽,像使喚不動他似的。
欣然儘量剋制,還是臉微有慍色,她站起來,撇開政,直接對雪衣說:“雪衣,你知道松濤閣在哪兒,是嗎?”
“嗯!”雪衣看了趙高一眼,猶豫一下,還是點頭了。
“走,去松濤閣!”欣然不容置疑地說話間,已經窸窸窣窣邁開腳步,出寢宮。
“還是讓僕隸帶夫人去嗎?”趙高見欣然態度堅決,急忙趨步上前,畢恭畢敬道。
“雪衣,前面打燈!”欣然不理會趙高。
【三】
松濤閣裡,窗戶敞著,一盞悽清的孤燈,在風中搖曳。
窗外秋風颯起,竹影婆娑。政杵在窗前,靜默無聲,燭光將他碩大的身影鋪展在滿地狼藉的帛書上。欣然悄聲地推門而入,輕輕地掩上門。
聽見聲響,政轉過身,黯淡的燭光下,他微仰著頭,秋風吹過,他的袍袖衣角似也帶著幾分寒意,他凝視著欣然,透亮的雙眸,喜怒難辨。
欣然蹲□子,一語不發,拾撿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