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趁興寬恕了長安君成蟜,他說:“王弟成蟜,受部下蠱惑,一時糊塗,逾越雷池,犯下彌天大錯。可是他畢竟是贏氏血脈,是先王骨血,寡人和他,兄弟手足,王弟剛烈,為自己過錯殉死,人死恩怨銷,寡人准許將他遺骸,運回故地安葬,以慰藉父王天之靈。”
以姬淚水姍姍,叩首謝恩,文武百官山呼:“大王仁慈寬厚,洪福齊天!”
大鄭宮偏殿,湘簾半卷,宮燈搖曳,欣然支頤靠窗望月,浩蕩月光下,樹影婆娑,欣然一臉悵然。
她本以為自己來雍地一趟,給二姐上柱香,能緩解一下兩年來積鬱心頭鬱悶。
下午,秦王政鑾駕剛剛停下,她就急不可耐地到二姐墳冢上跪祭。當她看見二姐那隆起墳塋上,已然芳草遍地,林木成蔭,不禁黯然神傷。
前兩年,她曾託付雍地白家商號管事替她照料一下,囑咐他們逢年過節時候,一定記得給二姐燒個紙,上柱香。可是這樣又能告慰什麼,二姐終究孤孤零零地,有誰可以慰藉她孤獨靈魂?
今天晚上,她心境是那般蒼涼,大鄭宮外鼓樂笙簫歡悅氣氛,終究與她格格不入,她心裡慨嘆一個人存意義,真不過是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長安君終究待二姐不薄,為她修築了富麗堂皇陵寢,碑身篆刻竟是夫人嫣然名號。欣然沒想到長安君成蟜竟然對二姐用情如此至深,只可惜這是一段孽緣。
她思謀,想著什麼時候能把二姐遺骸,遷回衛國野王,帶回家鄉,帶到梅姨身旁。她不能讓二姐陰魂孤獨地陌生地方遊蕩。
大鄭宮鐘磬泠然,渺渺飄來,欣然沉浸對二姐追思中哀慼不勝。黃昏時,政曾遣人招呼她一道去參加宴會,她以身體不適推遲了,說到底還是怕尷尬。
哎!欣然嘆了口氣。騎馬一天,顛簸身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