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後開始發呆,然後便聽到外頭撕心裂肺的叫喊:“讓我見她一面,嚴小娘子!我知道你在,你快讓你家的衛兵放開我!”
嚴霜皺皺眉,站起身走了幾步,想起衣襟上還有汙漬,便拿了斗篷披上,走出了雅間,趙航也趕緊把嘴裡的東西嚥下,跟了出去。
樓梯口擠了一團的人,原本守在雅間門口的軍官這會兒正在樓梯口單膝跪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被他按在地上嗷嗷直叫,樓梯上還有幾個家丁打扮的人也被嚴霜的衛兵們制住。
嚴霜看了那少年一眼:“你是誰?”
那少年原本使勁兒地抬頭,聽了嚴霜的話,粉白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是盧三郎啊,你不記得我了麼?春天的時候我在杏園……是你讓衛兵幫我把那些歹人打跑了。”
嚴霜聽到盧三郎幾個字,原本臉色變得很糟糕,可聽到他後頭的話,面色又緩了過來:“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叫做玉郎的!”
那少年連連點頭:“是的,我就是玉郎,我姓盧,外頭的人都叫我盧三郎。自從那日你救了我,我就記住你了,後來好幾次想要去上門感謝你,可是聽說你閉門謝客照顧嚴太尉來著,就沒敢去打擾。”說著放低了聲音,又補充了一句:“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照理說我該讓我爹孃上門感謝的,可是我那天是偷跑出去的,要是說了。我阿爹一定會罰我跪祠堂的……我就想跟你說,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最後一句話,那少年顯然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臉漲得通紅,聲音也有點抖,只是太過認真,聲音不知不覺抬高了不少,大廳裡不少人都聽到了,頓時便有人湊熱鬧開始叫好了。
嚴霜的臉騰就紅了,大宋雖然民風開放,但畢竟比不得前朝,私下裡談戀愛約會什麼的無所謂,但是大庭廣眾的還是需要注意影響的,更何況她已經‘結婚’了。雖然以嚴霜的身份,在太原這地方還真不用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可好歹她名義上的丈夫就在身後站著呢,這也太尷尬了。尤其是自己被這傢伙坑了的事兒也不好宣揚,雖然一肚子的哦火兒,卻也只能冷聲道:“你跑出來,你阿爹阿孃知道麼?回家去吧!”
那少年一聽這話,眼淚刷刷地下來了:“我不回家,我就想跟你走——”
如果嚴霜懂得一點現代詞彙,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偽娘”這倆字用在這少年身上。嬌嬌柔柔,動不動就臉紅動不動就落淚,簡直讓嚴霜這個真柔弱千金都恨不得伸手搖搖他的肩膀喊一聲:“你給我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
嚴霜原本對這盧三郎恨得要命,要不是他搞出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也用不著匆匆地招了趙航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做上門女婿。可等盧三郎來到她面前,她卻發現自己一肚子的火沒法往這傢伙身上撒,自己還沒說什麼他就哭開了,倒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似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心裡越發的憋屈,看樓下的人都豎著耳朵聽八卦,只得命人把盧三郎拖到了雅間。
盧三郎坐在雅間的地上還在哭,他抽抽搭搭地說清楚了自己當日買通賈神仙去騙嚴青的緣由:鬧了半天這貨是聽說了嚴霜的窘境,覺得這當口上前求親的肯定都不安好心,他覺得自己被嚴霜救過,這時候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挺身而出去給她做上門女婿,先訂婚,萬一嚴父有個不測,她好歹不用再因為婚事被人糾纏,等順利的立了女戶出來也就安生了,當然,之後他自己也可以得償所願,跟救命恩人兼心上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又怕嚴霜看不上他,於是便買通了賈神仙編出了這麼個亂七八糟的騙局。
嚴霜聽的嘴角都抽了,這奇葩的爹媽真的太愛他,把他教傻了吧!萬貫的家產不要,上趕子到自己家做上門女婿,這貨真的知道上門女婿的含義麼?
嚴霜心裡正糾結著,忽然聽到一旁有人噗嗤笑出聲來,扭頭一看,果然是趙航這個混賬東西,頓時十分惱火:“你笑什麼!”
趙航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個小朋友挺可愛的。”
盧三郎大怒:“你才是小朋友!你是什麼人,怎麼敢跟嚴小娘子坐在一起!”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跳了起來:“你就是那個差點把馬六兒給砸死的傢伙!匹夫,我做得好局,竟被你撿了漏子,真是豈有此理!”
嚴霜頓時把前頭的糾結全都扔了,這就是個無賴!不管看著多嬌柔,能想出這種缺德主意的,誰敢說他沒腦子?就算表現的奇葩點兒,但是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他剛才是不是故意裝成那樣的!一張口就是“我做得好局”,這是個好